,拖出三米多长,上面用公整的小楷细细密密地写满了字。

“前堂天师椅一对,湖心亭重修所需风雷石三车,罗睺木五车……”

“城西柳家老太君六十大寿赠礼西池府海寿石雕一尊,霜白雪梅一盆……”

在外界千金难寻的这张鸾笺上,勾勾画画所写的,竟然是一张巨细无遗的购物清单!

上到人情往来送礼走动,下到厨房翠姨想换把新的砍骨刀,整个虞府的支出用度都列在了上面,最后还用红朱砂笔圈了个总数出来。

等虞绒绒的目光顿在那个足足有八位的数字上时,肉乎乎的一双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虔诚道:“阿姐啊,要揭不开锅了,给点呗。”

这景象十分奇特,好似全家吃喝用度全都要分明去修道,毫无所入的虞绒绒一个人承担。但一侧侍立的老管家慈眉善目,小厮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人脸上露出异色。

虞绒绒也神色如常,既然生来便过目不忘,所以就算不细看,只是这样从头到尾扫过一眼,她心里也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

抬指在红朱砂笔旁边点了点,她的私印便浮现在了上面。她将那张清单折好,递给旁边等候多时了的管家,又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丸丸啊,清单这种东西,用东年纸也就算了,倒也不必用鸾笺吧……”

这话若是被其他任何人听到,恐怕都要咋舌一番。

鸾笺自然很贵,但那东年纸,乃是东年城菩提宗的僧人们在菩提宗的早晚钟声中所制,意义非凡。虽说价格比起鸾笺稍逊一筹,却也绝对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要省着用的东西,哪里是“也就算了”这样轻巧地挂在嘴边的?

然而听了这话,虞丸丸眉头微皱,顿时正色起来:“阿姐,都说了多少遍了,勤俭持家的心思万万不能有。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家训,是我虞家的立身之本。阿姐这次回来,我已经检查过了,用了最好的灵马,最舒服的车身,一步都没多走,都很不错,值得夸奖。就是两匹灵马实在稍显寒酸,下次阿姐还是雇六匹……不,八匹吧。”

这些话虞绒绒从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一开始是坐在家中祖父的膝头听,后来是背着手站在父亲的书桌前听,万万没想到,如今还要被自己的亲弟弟追在身后念。

“阿姐,你看看我的黑眼圈,你看看我小小年纪就开始喝的浓茶,我每天起早贪黑不舍昼夜赚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虞丸丸语重心长,甚至说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出来:“还不是为了让你花!咱爹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可以分担,我可就只有你,你可不能不争气!按照你现在的速度,你花得还没我赚得快,这怎么能行!”

这话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都实在是荒唐得紧,但虞丸丸说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虞绒绒也听得毫无波澜神色不改。

她一边娴熟地敷衍点头道“好好好,花花花,买买买”,一边又有些恍惚地觉得这样的念叨有些少许久违的亲切。

再进而不由得想到,从小自己别的没学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