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恬管不上言铭到底会不会生气了。

她几乎是眼神躲闪言辞含糊地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梦游一样窜进了书房里。

原本只想进书房把自己的电脑和笔记收拾好,结果发现看到一半的一份手术视频,虞恬又一次被勾起兴趣,为了平复心情,也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索性坐了下来,安静地继续看。

可惜真是应了“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话。

虞恬正看得起劲,言铭敲了敲书房的玻璃落地门。

虞恬回头,便见言铭慵懒随意地靠在门框上。

“这些视频,都是我访学时候自己拍的,很有学习参考意义吧。”

谈起专业问题,虞恬就自在多了,也忘了此前的尴尬,她点了点头,眼睛也有些发亮:“是的。”

“很想看完吧?”

虞恬拼命点头:“其实我已经看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就能看完了。”

她刚想夸赞几句言铭的大方分享,结果就被言铭打断了。

他看向虞恬,笑了:“内部资料,只能在这里翻阅,不外借。”

此刻窗外是容市的夜色,映照在玻璃上,然而因为光线的原因,只要望向玻璃窗,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两人的身影,比夜色里的车水马龙更为鲜明。

暖色的灯光带来了初秋的夜慵懒温暖的质感,言铭穿着棉质的居家服,褪去了平日里冷淡的棱角,语气平常到像是阐述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实,然而语气的末梢里又暗含了某种危险的劝诱——

“所以,如果你明天要搬走,就不能再看了。”

这男人用灯光下变得茶色的漂亮眼珠盯着虞恬,恰如其分的点到为止。

“晚安。”

他很快走离了书房,走向自己的房间。

言铭看起来很平静,但虞恬的内心却完全相反。

她有些烦躁和气呼呼的。

为什么他永远能气定神闲?

虞恬有些懊恼,对没有办法定下心来的自己生气。

齐思浩的一举一动,对高玫明显产生了效用,但言铭却好像总是波澜不惊,就像大海,即便嬉闹的小孩子怎样恶作剧怎样拼尽全力朝浪潮投出石子,可除了石子掉下去刹那激起的小小水花外,很快什么都没有了。

大海吞噬了一切躁动和情绪,以不变的包含应对着一切,永远很快恢复平静,没有任何人能真的改变它。

言铭也是一样的。

他或许会有情绪波动,但很快又能回到镇定自若的淡然里。

虞恬有时候觉得言铭是在乎自己的,但有时候觉得完全不。

因为如果他在乎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点什么呢?

暗戳戳的挽留也好,不明显的生气也罢,都像是隔靴搔痒,永远没法直截了当的正中重点。

虞恬才不想要不干不脆的暧昧。

她憋了一股气。

她才不会因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