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浅山三百余里外的一处高岗之上。一座老少两个照他现卜起了一座法坛。

看似毫崖老朽的老道士身形飘忽,虚实不定,显然是一具元神之躯。至于修为到了这长生不死的地步为何还显化如此老态,除他自家之外。旁人怕是难知原由了。年少的貌如童子,头上梳着双角髻,眉心一抹红脂,看去便如用朱砂画的一只竖眼。在他背后,一柄绘满符篆的桃木宝剑离身一寸悬浮,四腕之上俱有红绳拴着金铃小忙于往法案上摆放祭物时便心丁叮”作响不休。

“道虚师兄,那青城剑宗乍起于日前,显然是暗中积累许久才敢动作。说不定就有甚惊人的手段。你何必因为天休道人许下的些许好处便去招惹他?”年老的道士竟是那童子的师弟,眼见法案上祭物渐要摆弄完毕。面带苦色劝道:“依我说,管是甚么大劫大难。有三茅真君三位祖师留下的上清接引神符在,祸事临头咱就只管发动起来,往那大千世界避难就是了;此间已离末法之期不远,本门还要在这失了肥的地界上开枝散叶怎的?早晚要走。临了与那剑宗结仇,忒不值当了些!”

被唤作道虚的那童子道士斜也了一眼老道,一手执笔蘸了朱砂绘符,一边缓缓言道:“我怎如你所说那般不晓事?昆仑天休老儿跑来吹风,许下那么三瓜俩枣,便能换得师兄我心动出手了?不是做师兄的摆架子说你一一道玄师弟,我闭关多年不问宗门事务也就罢了,你整日了相助掌教师侄打理宗门事务却还不知斋瞧葫芦已落去青城剑宗的手里了么?”

“竟在那家!”道玄道人闻言,忽地须发分张,怒拍了一下大腿,叫道:“早些有灵符自然,相告斋瞧葫芦易主,偏偏赤霄的本命灵符不曾有恙!我与掌教师侄还以为是他盗了宝贝,又或失宝之后不敢回山,待要寻时也没个头绪。师兄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是赤霄携宝叛教投了青城剑宗?”

童子道虚两眼一眯,不知意味的嗤笑了一声,手腕一抖一张灵符便告制成。

他张口喷出一股法力到那符上,似是等它朱砂墨干模样。耽搁许久,他才开声言道:“斋蘸葫芦虽没甚么了不起的攻杀之能,但毕竟是三茅真君三位祖师所遗之物,门中斋瞧大典上的仪器,更是为新入门户的徒子炼丹典籍的上好宝贝。它便与那罗浮派的炼妖壶一般,是脸面所在,不容有失。我出关之后听徒儿说起这事,耗了百年法力积累,使那推演之术算它所在,却也不曾见得天示真机。直到今日昆仑天休老儿赶来,说出那青城剑宗的事迹。我心血来潮再去掐算,却见此宝真个是落入了那家手中。”

点起三根高香,泪目对着法案上摆的那三茅真君的神牌告祭了一番,道虚恭恭敬敬地将香火插去香炉,这才又道:“便是咱们要用上清接引神符往那大千世界里去重立道场,斋蘸葫芦也需一并带上;否则真若见了三位祖师,他们问题当年所留宝贝何在,我等如何相告?”

道玄面皮一抽,似是真个看到了祖师问话情景。

三茅真君来历不凡,相传原是魔神三清兄弟中上清道祖老子身上的三尸神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