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前殿仿佛静了一瞬。

须臾,朱沢微“嘶”了一声,像是想起甚么不得了的:“本王记得,苏御史的字好像唤作‘时雨’?当年十三跳云集河,似乎就是为救你,那这玉佩,难道是十三要赠与御史的?”

朱觅萧方才还跟朱沢微吵得不可开交,听了这话却讶然道:“啊,照七皇兄这么说,十三皇兄到现在还未娶妻该不会是因为……”

“放肆!”不等他说完,朱悯达便喝道:“十三为母后守孝耽搁了自己的亲事,一片赤子之心岂容你等这般猜疑侮辱?”

皇贵妃淡淡道:“你们也不必乱猜,那女子是谁,太子妃心里自然有数。”然后她看向沈婧道:“你来说。”

沈婧迟疑地看了朱南羡一眼。

朱悯达凡事不瞒她,她自然知道那刻了个‘雨’字的玉佩是苏晋的,更知道苏晋其实是女子。

可实话说出来便是死罪,为今之计只能想一个权益之计。

沈婧于是道:“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戚无咎的四妹戚绫,她闺名里有个‘雨’字。门楣虽过得去,却是个庶出,故而臣妾与太子殿下一直未曾准允这门亲事。”

皇贵妃道:“戚无咎的四妹,本宫知道此女。虽是庶出,但才貌俱佳,秀外慧中。”她对朱南羡道:“十三,你若喜欢,本宫可将她收为义女,如此做你侧妃是勉强够了。”

朱南羡喉间微动刚欲说话,太医院的掌院亟亟进得殿来,扑跪在地道:“禀皇贵妃娘娘,禀太子殿下,微臣、微臣在小殿下的内衫里找到酥饼残渣,上头含带些微夹竹桃粉。”

夹竹桃乃剧毒之花,误食些许便会要人性命。

朱悯达的脸色倏然冷寒至极。

十殿下朱弈珩问:“怎会在内衫里发现酥饼残渣?”

谁知朱悯达听他这一问,眉间更笼上震怒之色,并不答话沈婧看他一眼,忧心道:“平日若有亲近之人给麟儿东西,他若喜欢,便会藏在衣裳里贴身收着。”

说起来,朱麟这个习惯还是依葫芦画瓢跟朱悯达学来的。

朱悯达与沈婧青梅竹马,自少年时若得了沈婧相赠之物,便会贴身收着,久而久之成了癖性。

沈婧又道:“他虽不会说话,但他十分认人,见过的等闲不忘,可是,只有亲近之人给他东西,他才肯这么收起来。”

这话说罢,沈婧的目色渐渐转凉,她看向跪在殿中的太医院掌院,问道:“小殿下如今怎样了?”

掌院怯声道:“回太子妃,小殿下脉象虚浮,但尚算平稳,应当所食夹竹桃粉不多,没有危及性命,但究竟如何,还要醒来后才得知。”

沈婧闻言,转而看向朱麟的奶娘,寒声道:“今日都有谁给过麟儿东西吗?”

岂知这奶娘被这一问,忽然目露惊慌之色,当即便跪在地上:“奴婢、奴婢恳请太子妃责罚。”

沈婧秀眉一蹙:“是你?”

“不、不是奴婢。”奶娘以面贴地,身子颤得如一片风中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