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棉麻混纺布, 下面的则是从二棉厂那里弄来的细棉布。

上面压着一本书, 深蓝色的封皮,谢蓟生扫了眼名字,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

“好好复习准备考试。”

丢下这么一句话,谢蓟生离开了。

深夜出现在女孩子的房间,到底不好。

他要说的已经说了,阮文是聪明的姑娘,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东屋的门敞开着,天气转热后周建明喜欢敞开门睡觉,这倒是方便了谢蓟生。

阮文关上门,再度拿起那本《仲夏夜之梦》,字跳动个不停,她看不进去了。

谢蓟生送给了小表哥一台收音机,送给了阮姑姑一台缝纫机。

唯独漏了阮文。

晚饭的时候周建明开玩笑,“蓟生是男同志,送你一个未婚女青年礼物不合适,被人说闲话。”

然而入夜后,谢蓟生送来了一份大礼。

他自以为的大礼——一个重磅消息,要恢复高考了。

谢蓟生部队出身,知道一些消息并不奇怪。

但特意送来消息……

饶是阮文早就知道今年恢复高考,可这会儿她也得承谢蓟生的人情。

一份天大的人情。

……

阮文被吵醒了。

谢蓟生带来的重磅消息让她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大清早迷迷糊糊听到阮姑姑说,小谢又走了。阮文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没睡多大会儿,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

“谢同志走了?”段美娟尖着嗓子,她有些生气,“你怎么不让他多住一段时间?”

听说他是从省城过来的,段美娟有好多话要问呢。

周建明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人家有手有脚要走我拦得住吗?”

这话点燃了段美娟的小炮仗,“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一同过来的王春香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连忙和稀泥,“周大哥,阮文在……”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吱扭开门声——

阮文从西屋里出来,径直走到水井那里,从桶里倒了一盆水,直直泼向了段美娟。

“阮文你疯了!”段美娟忽的被泼了一身水,尖叫起来。

王春香目瞪口呆地看着阮文。

是她没睡醒还是花了眼?

阮文竟然做这种事!

一旁的祝福福成了惨被殃及的池鱼,水溅在她身上不少,祝福福几乎怀疑阮文故意的,可她们之间并没有过节啊。

段美娟眼前是水帘洞,本人则是火焰山,“阮文你有病是吧?”

阮文又去打了一盆水,笑盈盈地看着女知青,“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你还能再泼……”

一盆水又是泼了出去,可惜这次没能再殃及祝福福,人家学聪明躲开了。

阮文有那么点遗憾,她看着宛如落汤鸡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