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芬晚上也跟丈夫说起这事:“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张嘴闭嘴她怀孕了,怀孕怎么了?很厉害吗?当谁没怀过一样!”

李长军怕妻子犯糊涂,真跑去跟苏婷打架,犹豫着说:“这,怀孕了是得小心点,既然她是双身子,那这事就算了吧,半大孩子哪有不打架的,小明又没怎么样,你说是吧?”

“算什么算?她儿子可是抓了咱儿子的脸!今天是咱儿子机灵,躲得快,才没被他儿子抓破相,可要是他躲得没那么快呢?又或者贺焱手上不干净,让咱儿子脸上伤口发炎了呢?”徐芬说着头一撇,“她今天拍拍屁股就走了,认都不认这件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李长军很头疼。

以前他听人说妻贤夫祸少,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男人在外面拼搏,靠的是自身能耐,管他们女人什么事?

但等徐芬随军来到平川岛,他渐渐明白了这话里的深层意思。

徐芬随军才两年多,就把家属院的年轻军嫂得罪了个遍,剩下没吵过架的,都是丈夫级别比较高的,或者是李长军的直属领导,怕把人得罪狠了,影响丈夫前途。

这么看,徐芬这人似乎还有点脑子,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所以她得罪的人虽然多,但李长军的工作好像没怎么受影响。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李长军的工作又不是伺候好领导就行,他还要跟同级别的军官搞好关系,下属也需要好好笼络。

这两年徐芬到处咬人的行为,其实给他在拉进人际关系上造成了不少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徐芬以前跟人吵架,为的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大的小事,再得罪人也只是口角之争。

所以她们当时吵得再厉害,也不至于引起两个家庭决裂,只要他好好跟人说,跟对方男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太受影响。

但现在情况不同,事是小事,可苏婷却是个孕妇,万一两人吵架时没注意好分寸,影响到了苏婷肚子里的孩子,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而且真到那一步,他要面对的肯定不止贺东川的怒火,还有上面给的处罚。

李长军不得不多问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徐芬张口,可刚说了个“我”字就卡住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以前碰到这种事,她总是跟人吵架,就算吵不出个结果,那气势上也必须占据上风。

可今天跟苏婷吵架,她别说占上风,话都没能说几句,忒憋屈。要不是这样,她心里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憋着一口气。

那继续去找苏婷吵架?

徐芬觉得这不太靠谱,单论吵架,她肯定比苏婷厉害,可谁让人无耻呢,仗着怀孕连一句多的话都不让她说,一说就嚷嚷肚子疼。

再吵一架,结果估计还是这样。

打架就更不用说了,她怀疑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定她的手还没碰到苏婷,苏婷就捂着肚子倒下了,还要赖是她打的。

这么一想,徐芬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拿苏婷没什么办法。

徐芬很不甘心:“那她儿子抓了咱儿子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不是咱儿子的脸还没破相嘛,一点小抓痕又没什么,”李长军说,“而且人现在怀着孕,你跟个孕妇吵架,赢了也胜之不武,你说是不是?”

徐芬没好气地说:“赢?我说两句她就抱着肚子喊疼,我赢得了嘛我!”

“你不是赢不了,你是让着她。”李长军一本正经道,“这说明媳妇你为人厚道,要是碰上那些不好说话的,谁管她是不是怀孕了肚子疼?是吧?”

虽然徐芬不是有意让着苏婷的,但夸奖谁都爱听,徐芬哼哼两声:“行了,我不跟她吵架,你放心吧。”

说完翻过身,看着因为没开灯而黑乎乎的墙面想,不吵架可以,但这口气她必须得出了。

可怎么出呢?

苏婷这打不得骂不得的……

徐芬还没想出头绪,人就睡了过去,不过第二天睁开眼后,她心里有了办法,虽然苏婷打骂不得,但她可以败坏苏婷名声啊!

于是吃过早饭,徐芬就出门找人诉苦去了。

诉的还是昨天的事,徐芬说:“贺焱把我儿子的脸抓了,我让他给我儿子道个歉,不过分吧?结果你们猜苏婷来了之后怎么说?她说我儿子打不过,是他自己不行!你们说气不气人?”

听徐芬诉苦的人斜睨着她,心想这不就是你用来堵别人的话吗?你也知道气人?

也因为觉得奇怪:“这话……真是苏同志说的?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人,自家孩子打了人,态度还那么嚣张,仗着自己怀孕了,我多说一句话就让我闭嘴,我不肯,她就抱着肚子说难受,是被我气的!你们说可不可气?”

听她诉苦的人继续看她,心想你怎么没见过?你儿子打别人的时候,你的态度不就那么嚣张吗?

嘴上则八卦问:“那她最后道歉了吗?”

“道歉个屁!最后你猜她怎么说?当着两个班主任的面啊,她就那么不认账了,说只要她没看到两个孩子打架,她就当没这回事,把我给气得哟!”捂住胸口。

听她诉苦的人心想:好的,学会了。

于是,虽然有徐芬的大肆宣扬,但苏婷的名声没怎么变坏。

非但如此,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苏婷明显感觉到出门跟她打招呼的军嫂多了起来,而这些军嫂中,不少都是跟徐芬吵过架的,来找她讨教对付徐芬的办法来了。

苏婷忍不住心生感慨:家属院团结靠徐芬啊!

……

因为徐芬专注破坏苏婷名声,没有上门找茬,所以整个十月苏婷都过得很平静。

进入十一月份,平川岛气温又下降不少,苏婷身上又加了层衣服,穿上了薄外套。而且她开始变得容易犯困,人也长胖了一圈。

其实怀孕前三个月,除了偶尔会犯恶心,苏婷看起来真不像个孕妇。

很多人怀孕后,第一个改变就是犯困,但苏婷可能因为本来就睡得多,每天晚上至少睡八小时,白天还要睡午觉,所以怀孕后苏婷并没有明显地感觉到睡不够。

她也没有明显长胖,前三个月肚子只大了一点,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孕肚。

但进入第四个月后,苏婷总觉得睡不够,晚上基本吃完饭洗完澡,回到房间沾床就睡,早上至少要睡到七八点钟才起床,午觉时间也从半个多小时延长到了一个半小时。

好在贺焱很乖,苏婷早上没起来的话,他会自己去拿牛奶,顺便买早饭,一点都不让人担心。

可能也因为不操心,苏婷胃口开始变大,以前一顿吃二两米饭都够呛,现在能吃三两,菜也吃得比以前多。

胃口变化带来的最直观的改变是她长胖了,虽然没到双下巴的程度,但她的脸庞看起来的确更加圆润,肚子也开始变大,穿的衣服稍微单薄点都能看出孕肚。

虽然苏婷的行动暂时没有受到孕肚的影响,但她觉得未来几个月,她的肚子肯定会越来越大,变得行动不便。

所以当出版社再次寄来取款单,并告知她《出桃花村》已经上市时,苏婷清点了下自己手头有的工业券,又找人借了点,趁着去市里取钱,顺便把一家子过冬需要的衣物添置齐了。

说是一家子,实际上买了新衣服的就她和贺焱两个人。

给贺焱买的最多,外套、毛衣各买了两件,裤子也买了两条,打底衫也买了一件,反正秋天穿的到冬天还可以接着穿,打底衫没必要买那么多。

另外还给他买了双鞋,但这双鞋苏婷不打算那么快给他穿,买的衣服裤子也打算留一套,到过年再给他上身。

过年之前,她是不打算再来市里了。

苏婷自己就裤子买了两条,都是孕妇专用的,随着她肚子渐大,之前买的松紧裤快成了紧身裤,不买两条裤子过年要没得穿了。

毛衣外套各买了一件,也买了双新鞋,但她买的不是皮鞋,而是手工做的棉鞋,鞋里塞了棉,冬天穿着比皮鞋更暖和。

买东西时,苏婷没完全把贺东川落下,给他买了双皮手套。

虽然平川岛的冬天跟首都没法比,但风刮起来也冻人,贺东川每天骑着上下军营,手都要冻裂了。

皮手套能抗风,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毛,给他用刚好。

除了手套,苏婷还给他买了一瓶雪花膏,一支唇膏。

对此贺东川反应很大,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每天擦雪花膏和唇膏像什么话!不要,坚决不要!

苏婷听完就觉得他们男人可真能嘴硬,脸都吹起皮了,嘴唇也干得出血,还能硬撑着说他不需要雪花膏和唇膏。

苏婷才不管他的意见,照买不误,反正买回去了她有办法让他用。

万一他实在不肯用,她就把这两样东西给贺焱用,帅哥要的从小呵护嘛!

因为年前都不打算再来平川岛,苏婷怕自己有遗漏,来之前特意列了张单子,把未来几个月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写了上去。岛上供销社能买到的东西不管,买不到的打上勾,这次全部买回去。

所以买完自己记得的东西后,苏婷从口袋里掏出了清单,对照着买的东西看了一遍,将忘买的东西补上就撤了。

其实还有样东西没买,那就是贺东川的生日礼物。

贺东川月份小,生日在农历十二月,今年算阳历就到一月底了,正好是苏婷不打算出门的时间,所以她打算趁这次来市里,顺便把生日礼物一起买了。

但贺东川把她盯得太紧。

因为怕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苏婷被人绊倒,所以她肚子大起来后,他们每次出门,贺东川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种情况下,苏婷根本没有时间偷偷去买礼物。

可她想送的礼物,一看就知道是给他买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买回来,藏着一直不送出去,他就算现在猜不到,临近生日也能想到了。

哪还有惊喜可言。

要不还是不买了,省钱又省券。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苏婷最终还是没能狠得下心,带着父子俩折返回了卖鞋的柜台,给贺东川挑了双皮鞋。

皮鞋不贵,不到十块钱。

其实如果是在沪市买,这皮鞋能更便宜,只需要七毛六角五分。没错,她给贺东川买的正是这年代鼎鼎大名的765皮鞋,正式称谓叫猪皮面硫化底模压皮鞋。[1]

因为皮鞋是从上海进回来的,所以售价包含了运输等费用,单双价格往上调了一两块。

就算价格比沪市那边贵一两块,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皮鞋也足够便宜。百货大楼第一天售卖765皮鞋时,排队的人多得把这整层楼都堵得水泄不通。

虽然盛况已经过去很久,且没有出现第二次,但这不影响765皮鞋在这年代是紧俏货的事实。

苏婷买皮鞋送贺东川倒不是为了赶时髦,而是因为这皮鞋买回去,他平时去军营也能穿。

这事是苏婷最近偶然得知的。

因为贺东川没说过,她也没有特意问,所以她一直以为除了里面穿的背心,所有露在外面的帽子、外套、军裤和皮带皮鞋,贺东川都只能穿部队发的。

这也是他们家每次买衣服,都漏掉贺东川的主要原因,他一年到头都穿着军装,衣服买回去他也穿不了几次,就像之前给他买的衬衣长裤,就没上过几次身。

偶尔给他买身衣服就行了,多了浪费钱和票。

贺东川平时穿的鞋有两种,一种是正装配的皮鞋,一种是解放鞋,他两种混着穿,碰到鞋脱胶了也只是找人修一修,等着换季发新鞋,而没有想过让苏婷给他买一双。

所以苏婷之前真没多想,直到前阵子听陈少梅吐槽说她男人,自从买了新皮鞋后整个人嘚瑟得不行,每天走路踩得皮鞋哒哒响,她疑惑问了句:“你男人每天回家还换新鞋穿啊?”

陈少梅愣了下说:“没有啊,他早上穿出门,晚上穿回来,要换啥?”

苏婷听着觉得不对,细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可以穿自己买的鞋。

过后苏婷一想正好,贺东川的生日礼物有了。

挑好鞋,苏婷让贺东川试了下大小。

本来她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但现在人就在旁边看着,还惊喜什么啊,不讲究那些了,干脆再试试合不合脚吧。

虽然贺东川没想过要买鞋,但媳妇要给他买,他心里挺高兴,表情严肃,心里乐呵地试了鞋,来回走了好一会说:“挺好,这鞋穿着特舒服,一点都不磨脚。”

看他那高兴样,苏婷不由反思了下,以前给他买的东西是不是太少了?这次看把他给高兴的。

要不以后多给他买几双鞋?

也只能买鞋了,买衣物还是老问题,穿不了几回。

如果这是五十年后,只要有钱,衣服随便买的年代,苏婷也不至于在这上面抠抠索索。可现在买衣服除了钱还要票,而她舍不得浪费票。

话说回来,既然贺东川喜欢,苏婷也不磨蹭了,让售货员开单子,拿着去结账。

付完钱,鞋直接被售货员交到贺东川手上,苏婷大着肚子,贺焱年纪还小,买的东西自然全由贺东川拿着,直到回了家才放下。

苏婷将衣物分开两边放,一边放留到过年穿的,暂时不用洗,直接放到衣柜收起来;一边放最近就要上身的衣物,这些得赶紧洗,尤其是她那两条孕妇裤,等着穿。

分到给贺东川买的鞋,苏婷犯了难,她是现在给他,还是留到他生日的时候再给呢?

她抬头看向贺东川。

他坐在她侧前方,正在专注喝水,没看她,像是并不关心她对鞋的处理。

想到他那两双鞋都还好好的,苏婷拿着鞋盒的手一转,将鞋放到了过年穿的队伍里,还是等他生日再给他吧。

苏婷分完衣物,就轮到贺东川干活了。

看到自己刚试的鞋被分到过年穿的那一堆里,贺东川没什么意见,也没多问,过年穿新鞋,也挺好。

归置好过年要穿的,贺东川还得接着洗衣服。

因为苏婷怕深色衣服掉色,所以衣服还得分开洗,深色一盆,浅色一盆,再加上是新衣服,贺东川不敢搓得太用力,几件衣服洗了二十来分钟。

衣服洗干净,直接晾出去。

最近天气不错,今天晾半天,明天再晒一天,后天苏婷就能穿上孕妇裤了。

不过这会苏婷没想这事,她摆弄着买回来的雪花膏和唇膏,琢磨怎么擦到贺东川脸上。

万事开头难,苏婷觉得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再让贺东川擦就容易了。

只是这第一次,怎么开始呢?

指望贺东川自己主动显然不可能,他对护肤品的抗拒摆在脸上,苏婷估计她只能另辟蹊径,不过她不着急,冬天那么长呢。

然后当天晚上,苏婷就行动起来了。

……

贺东川洗完澡回到主卧,就看到苏婷在给贺焱擦香。

虽然大的不乐意擦雪花膏,但小的对儿童霜的接受度很高,甚至擦完后他有点自我陶醉,两手来回摸着脸说:“妈妈我的脸好滑啊,摸着好舒服,闻着还香香的,妈妈你闻闻。”伸长脖子将脸凑到苏婷面前让她闻。

苏婷低头闻了下:“嗯!小焱好香!”然后吧唧亲了小家伙一口。

小家伙嘿嘿笑,坐在床上得意地扭动起来,直到靠坐在床尾的贺东川看不过眼,抬抬下巴说:“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贺焱小脸垮下来,撅起嘴问:“妈妈,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不等苏婷回答,贺东川就说:“你已经是大孩子,能不能别总想着跟父母一起睡?”

贺焱嘴巴撅得更高了,撇过头不理贺东川。

坏爸爸。

苏婷虽然无所谓贺焱跟不跟他们一起睡,但想到自己待会要做的事,说道:“今天妈妈有事跟爸爸说,下次我们再一起睡好不好?”

妈妈发话,贺焱只好叹气说:“好吧,那妈妈你可以哄我睡觉吗?”

这时候贺东川又很好说话了,毛遂自荐道:“我可以哄你睡觉。”

贺焱顿时可怜巴巴地看向苏婷:“妈妈……”让爸爸哄他睡觉,他还不如自己睡。

苏婷知道贺东川为了省事,会在哄贺焱睡觉的时候读他听不懂的军事书,这办法催眠效果很好,远比给孩子讲故事有用。

偶尔她想偷懒的时候,就会让贺东川去哄贺焱睡觉,不过她刚拒绝了贺焱睡在主卧的请求,不忍再让他失望,便笑着说:“妈妈哄你睡。”

说完跟贺焱去了次卧。

苏婷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再回到主卧时脸色带了几分疲倦,贺东川见了就说:“我就说让我哄他睡觉就好。”

“我怕小焱哭出来。”苏婷笑着说,其实哄贺焱睡觉不费事,她也没觉得累,只是她最近比较容易犯困,而今天又睡得比较晚,才忍不住打哈欠。

苏婷在梳妆台前坐下,拧开给贺东川买的那盒雪花膏,从里面弄出点。

看着她的动作,贺东川提醒说:“我不擦雪花膏。”

苏婷没好气地说:“没让你擦,我自己用。”

这时候没有男士专用的护肤品,所以给贺东川买的雪花膏苏婷的确可以用。

不过这年代的雪花膏虽然没那么多添加剂,但怎么说都是化学产品,苏婷怀孕后就不怎么擦了,只最近皮肤干得难受时才抹一点。

但也因为这样,贺东川没有怀疑她的话,嗯了声后靠在枕头上继续调手表。

而苏婷在将雪花膏乳化后,悄悄上了床,膝行着到了贺东川身边,低下头轻声问:“调好了吗?”

贺东川边嗯边抬起头。

说时迟那时快,苏婷带着雪花膏的两只手直接糊上他的脸,然后狠狠地上下抹着。

香味钻入鼻尖,贺东川反射性将脑袋往后仰,但他刚动了一下,苏婷就开口了:“你再往后我就要摔倒了!”

贺东川不敢动了,只能任由苏婷对他的脸上下其手,无奈说道:“你不是说不逼我擦雪花膏吗?”

“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了?”苏婷脸上笑容狡黠。

贺东川:“……”他的确信了。

见他不吭声,苏婷边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边说:“而且让你擦雪花膏是为你好,你自己感受感受,擦了雪花膏后,脸是不是没那么紧绷了?皮肤是不是比之前更舒展?”

贺东川顺着她说的感受了下,并没有觉得皮肤比之前更舒展,只觉得她的手摸得他的脸很舒服,便声音含糊地应道:“嗯。”

苏婷顺势问:“那你以后还擦不擦雪花膏?”

贺东川觉得,如果每天晚上都有她这么帮他擦雪花膏,他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任她揉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