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绕了一步,走了过来,背倚了窗边的墙,避开楼下官兵的视线。她只是含笑注目楼下,看都不看他一眼。彼有佳人,众人惊艳,自然能到朱勉耳朵里,其实又哪用的着凤衔书安排她出场?

凤衔书道:“锦儿。”

“嗯。”

“我……我有一句很俗的话想问你。”

她轻轻笑出声来,略抬了睫飞过一眼,笑道:“这句很俗的话,我也想问你呢”

凤衔书竟是语塞,一个字也说不出。此时,他想问的只是,“锦儿心中,凤衔书究竟有多少份量?”可是若她来问,“凤衔书,你心中,锦儿究竟能占多少份量?”

正因为锦儿的份量不够重,所以才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被送出的那份礼……那锦儿心中,凤衔书的份量就算再重,也不过是多伤心一分而已。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他自嘲的一笑,转身就走,已经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回头。她的背影亭亭玉立,乌发流云,纤细的腰肢几乎不盈一握,发上的珍珠映了阳光,美的几似星辰。他竟口干舌燥,急别了眼,快步下了楼。

欢爱是蛊,已经尝到了甜,已经中了蛊,现在却要戒掉她么?

………………

只隔了半炷香的时辰,朱眉锦已经站在朱勉面前。在楼上看到他时,只觉得朱勉模样半点没变,近看之下,才觉面上已显了风霜。

要快要快

若是再迟几年,让朱勉寿终正寝,岂不是要遗恨终生?

她娉娉婷婷的福身下去,口称:“朱眉锦见过大人。”

朱勉显然惊讶,伸手来扶,笑道:“不想凤公子这位朋友,倒跟小女同名同姓。”

她急让开了朱勉的手,退后一步,低眉顺眼的站着,却从眼睫下,淡淡瞥了凤衔书一眼。

进门时一个眼神,就知这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真的。两人并没对甚么词儿,可不知为什么,就是知道,凤衔书一定会说,她是他的“朋友”,然后再话里话外的暗示,她是他的未婚妻……正如她也一定会自称“朱眉锦“,而绝不会为了怕朱勉怀疑,改一个其它的姓名。

一句假话,要用一百句假话来弥补。如非必要,绝不说假话……这才是聪明人的做为。朱勉正对她上下打量,一边道:“难得的是,连这眉间一点朱砂痣也像足十成当真是奇了”

朱眉锦微笑,落落大方的笑道:“听大人这意思,难道想要认亲么?”

朱勉哈哈大笑:“这位姑娘倒是风趣,可是这亲,本官还真不敢认呢”一边又摆手笑道:“本官来的冒昧,跟凤公子又谈的投契。今日不过是个私宴,不必计较甚么规矩,不如姑娘也入座罢。”

朱眉锦谢了,朱勉不知向哪儿使了个眼色,朱眉锦只做不见,小碎步退后,便依言坐下。如她所料的身后一空,便要摔倒。

她神情举止极尽温宛贤淑,言辞却显得大胆,眼神亦毫不畏缩。这正是与宫中妃嫔,乃至世家名门的小姐,完全不同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