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上前查看,张望了半晌,等马车走远才收回视线。

回到清溪,家主紧闭着眼睛,是陈校尉把人背进了上房。

几l个家仆站在廊下不知所措,交头接耳私议着,宫中派来的傅母恰巧经过,问明了原委道:“郎主正是少壮,怎么说晕厥便晕厥了?”

一个家仆撑着竹枝笤帚说:“你不知道吗,我们郎主刚回建康那会儿中过蕈毒,险些连命都丢了。后来又在骠骑航关押了二十日,期间伤了身,亏得王妃一直调理,才稍稍找补回一些。”

另一个说可不是,“今年天冷得厉害,想是受了寒,勾出老病症了。”

话刚说完,就见上房的橘井匆忙出门,招手让人送伞来,说要去患坊取药。

傅母缩脖伸舌,“病得这样重吗?”

两个家仆挥动着扫帚,随口应道:“看这病势,这回比以往厉害呢。”

傅母站了站,扭头折返了,两个家仆回头望了眼,知道她忙什么,想是又要给宫中报信了吧。

那厢上房里,病恹恹的人枕着引枕,头上还搭着块手巾,哼哼唧唧拉住了南弦的袖子,“阿姐,我病重了,浑身上下都疼,起都起不来,你快救救我。”

南弦随便在他胸口摸了两把,就算已经替他治病了。

“怎的如此敷衍?”他很是不屈,“我都成了这样,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弦道:“你是太高兴了,一时气冲上焦,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太高兴了?高兴什么?又在隐射宫里要给他纳妾吧!

“唉哟……”他哆哆嗦嗦,“我冷得厉害,你快上来捂捂我,我暖和起来就好了。”

故技重施,也有不灵光的时候,自打发现他有这种手段,南弦就开始怀疑他跌倒在门前那次的真实性了。这回又来,蒙骗宫中之余,顺便又想达成他的目的。她装作不解风情,耐着性子道:“我让人给你送汤婆过来,一个不够就拿两个,行不行?”

他说不行,“汤婆太硬,不如你。”

南弦不理会他,走到外间吩咐苏合:“回头上老宅去一趟,就说我这两日不能去患坊了,让阿兄替我照应照应。”

传完了话踅身回来,正好撞见他额上手巾掉落,他忙捡起来,重又盖了回去,人还在无病呻、吟着:“心慌、气短、头晕、浑身没力气……我这回是真的病了,动弹不得了。”

南弦坐在榻沿上愁眉看着他,“在外面装装就行了,回来还用这一套,你是觉得我医术不精吗?”

但他决定不管,反正就是病了,需要有人抚慰。

“你来……”他虚弱地伸出了手,”快替我把把脉,看心跳得急不急。我同你说,你刚才那种对我漠不关心的态度,着实伤了我的心。“

南弦只能扣住他的腕子,作势分辨了半晌,“可你的脉象上说得清清楚楚,你人遇喜事,心潮澎湃。”

他拉了脸,“谁说的?你是存心想诬陷我,你比校事府还黑,你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