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当天晚上一家人就喝上了甜滋滋的豆杂粮粥,既有谷类的香气又有层次分明的口感,吃得人心满意足。这次假期有三天,周清荣和明明只休息了一天就再次上山了,给家里砍了一大院子的树枝回来,又与村里一些关系好的朋友聚一聚,第三天下午两人就带上家里做的烙饼还有腌菜以及满满一袋子手套离开了家。

这一次去上工,周建业没有再去。他病倒了,强撑着回到家之后再也起不来。俞蘅去看过他,以前健壮的周建业在寒冬几年里每年都比前一年瘦一点,在镇外做工一个月更是耗尽了他的心血,整个人呈现出油尽灯枯的衰败之象。

他看着周建业,好像看到了数年后的自己。

十来天之后,周建业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女婿宋开不是一个能抗事的人,只会呆愣愣的坐在那里,还是他的大儿子、周建业的大外孙子已经是个半大少年,懂得来隔壁报信。

他还说要到外面找舅舅周清水,俞蘅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去,村子里不是一个青壮年都没有了,他找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送了两斤米给对方,麻烦对方跑一趟去通知周清水和周清荣等人。帮着跑腿的同村人早上出发,中午就把人接回来,周清荣为了赶时间还雇了三轮车,付了半斤米。

周建业是村子里这个辈分仅剩的一个男人了,同一房的在村子里的都来送,周清荣做主从自家出粮食,好歹煮了一锅锅粘稠的甜粥做席面,体面地将丧礼办完了。

周清水哀伤过度暂时请假在家,周清荣却不敢休息,安葬了周建业之后立刻返回工地。

时光里的面孔一张张老去,俞蘅现在是村里子岁数最大的人了,他知道郑涵忧心他的身体,甚至在半夜里还来摸他的脖子和鼻息。他却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多活几年的,他保养得好,家里的孩子都乖又争气。周建业本来不该这么早走的,可是家庭带给他的不仅是天伦之乐,也有各种不可外道的苦闷伤痛。这些年他失去太多亲人了,亲孙子、妻子和女儿……

女儿还活着的时候就让他时常心痛,女儿走了,他也痛苦。再看女婿又是个废物,家里家外都是儿子在操持,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头发,他不敢老!不敢认老!撑着一口气去外面找工作,终于将他最后的生气消磨干净。

三个月后,周清荣和明明请假回家。

“路已经通了,接下来就是房子的事情,我听说镇里要重新分房子,这才赶紧回来。”

俞蘅皱眉:“分房子?不是要让灾民各自回乡吗,分房子是什么意思?” 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周清荣:“说路通了,到底是哪些地方路通了?”

“妈猜得没错,我开始也以为防雪罩会盖住全国,不过后来打听到,防雪罩其实只是连接了所有避雪区,两个避雪区中间区域当做两地的通道也有防雪罩,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听说防雪罩目前没办法做出许多,只能这样了。”也就是说以避雪区为点连线,构筑条状区域的无雪区罢了。防雪罩没有覆盖全国,那就只能就近安排住得太密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