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相合的人家寄养方能平安茁壮。林玉珍疑虑重重, 虽少不得请了人打听, 可也不曾就往江南推想。林谨容一是生恐引起她与陆建新怀疑,二是尚未说动陶氏,并不敢做得太明显,便老老实实留在家里从旁偶尔给句暗示,煽风点火。

与此同时,陆缄频繁往来于各处,又去林家、吴家、诸丈夫那里,目的是想劝他们早作打算,诸丈夫自不必说,已然阖家都在准备搬迁的,林老太爷虽不明确表态反对陆缄的看法,却也不配合他,只不过听着便罢了,陶氏更是不放在心上,觉着反正林慎之、林谨音都在江南没什么可担忧的,吴家则是见过他一次后就婉拒。他做得太突出,成了俞宗盛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派人上门来请陆建新去新建起来的安抚使府喝茶。陆建新去得一趟回来,勃然大怒,铁青着脸把陆缄喊去打了一顿板子,不许他再出门,更不许他再说要乱的话。

竭尽全力还是这个模样,自己反倒成了疯子,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陆缄没有其他办法了,和林谨容商量:“现在我和诸丈夫一样被人看作是妖言惑众的疯子了,可我若不劝他们,于心不忍,我若再劝他们,我只怕还等不得那一日就要先给家里招祸。不如你带着毅郎先走吧。”

若是从前,林谨容一定毫不犹豫地抱着毅郎走人,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觉着不舍了。因为她突然不确定,那一年陆缄最后是否活了下来。陆缄见她沉默不语,却又是另一种思量:“当然,就这样贸然带着孩子走,万一不曾发生匪乱,将来不好回来。就按着原来商定的法子,把你姐夫的八字拿给人算。我把珠子铺交给父亲,再去求求祖母,想来就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等过些日子确定无事我自来接你们。”

可到底还没等到他二人付诸行动,平洲这边组队同行的商船便在武义码头附近的江面上被抢,死伤数十人,货物全被抢光,船被烧了大半,受损的商户富户一起到知州府、安抚使府中结队请愿,都是要求要剿灭山匪并江匪的。

俞宗盛表现出十二分的强硬,立时同意了众人的请愿诉求,调动兵马,预备剿匪。当然,国库空虚,驻兵们的兵饷也很少,所以需要富户们支援。因着此番也有陆建中的一船货,陆建中少不得也跟着出了血。

在这种时候,无论是有多么完美的计划都是不适宜出门的。眼看着入了冬,林谨容焦虑得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觉,即便是做了万般准备,得到了陆缄的支持,她对未来也突然不确定起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前世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她竟然不知道当年俞宗盛是否真的派兵攻打了匪徒,更不知道最后战局如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离那个可怕的日子还有一个月有多,她虔心祈祷着。

发兵那一日,乃是冬月初六,黄历上说是诸事大吉。据言,官兵与众匪徒激战三天三夜,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捷报传来的那一天,天上飘着小雪,ff8陆缄和陆建新被得意洋洋的俞宗盛派人“请”去安抚使府分享他胜利的喜悦。

“一切尽在鄙人掌握之中,蚂蚁安能撼动大树?”俞宗盛故意以素酒一杯敬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