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宝物,功效是提振人的精神,集中注意力。若是半梦半醒之人,听它一响便会立刻苏醒,恢复精神,但它并不具备任何破除法阵的能力,至多算给个提示吧。”

青衣少年边说,边又在钟上敲了几下,笑道:“师兄神思陷在法阵当中,对周遭一切无知无觉,因此你既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清楚师父何时离开。不怕给师兄知道,其实下午的时候,我还进房拿过两次东西,你都对我视而不见呢。”

收起金钟,他带宋佚朝后院走,两人穿过游廊,走入芬芳馥郁的花园,见远处一座亭台正在温润的夜色中盛放,灯影溶溶,林师父端坐当中,朝两人露出微笑。

“师父擅长法阵,法阵中有一类专用于困囿。如何困住对手,又如何脱困而出,算是贯穿法阵修行始终的大功课。”

原来是这样……宋佚仔细聆听,心里默默思考。

青衣少年解说道:“我们最初入门时,学的便是这类法阵,要出师时,依旧在研习这类法阵。这并不意味着此类法阵有胜过其他类型的长处,而是它最考验一个人法阵修为的全面性和均衡性。为了困住对手,可将所有的本领都加在牢笼当中,同理,为了脱困而出,也必会尽展所长。”

宋佚点头,心中渐渐有些感悟。

“师兄方才是被师父困在了隐迷津阵中,我们以前也经历过同样的考验。陷入阵中的人如同昏睡,无知无觉。每隔两个时辰,便在附近敲钟一次,看敲到第几次时被困者能够突破法阵清醒。就我所知,即便上院的出色弟子,都要敲到四响以上才可能清醒,师兄却第二响就醒来了……当真令人佩服。”

“是吗……”

听他这么说,宋佚有些疑惑,他并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突破法阵”的努力,自己好似一直昏睡着,压根没向这个隐迷津阵发出反抗,睡醒了,自然也就清醒了。

“呵,这是因为师兄的感知被法阵完全蒙蔽了。”

青衣少年笑道:“师兄虽觉得自己没有做任何反抗,但这其实只是你没有意识到这种反抗而已,你的意识被强迫放空,感知不到,也不会主动命令自己反抗,但你的身心,却在法阵中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压力和威胁,于是会本能地要挣脱法阵的束缚。这么说……不知师兄能否理解?”

“可以。”

按这个说法,此法阵有点儿类似催眠,亦类似梦境——打个不十分恰当的比方,当人在熟睡中感觉到寒冷,便会在继续沉睡的同时,不自觉地裹紧被子取暖。

此外,以法阵麻痹自己的思想,让自己无法主动反抗,也就意味着不会产生人为的,主观性的判断失误,而是全凭修为本身去挣脱。修为深厚,自然脱困的时间就短——这种考验修为的方式,比莫清宁那样直接和自己打一场,似乎又来得更直接,也更准确了。

想到这儿,宋佚背上不由冒出几点冷汗。

这位林师父看起来温温柔柔,弱不禁风的模样,思虑却极为周全,她这样试炼自己,有什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