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一个院里住着。”

谆哥抽泣着不说话。

三夫人来了:“这是怎么了?大水了!”

“我让贞姐儿搬到十一娘那里去。”太夫人简短地把事情说了。

“这是件好事啊!”三夫人听了笑道,“虽然说我们这样的人家穿衣、吃饭都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张罗,可一个女人家,总不能连自己男人的贴身小衣也全由针线上的人帮着做吧?贞姐儿趁着这机会正好跟着四弟妹学学女红。”

贞姐儿听着满脸涨得通红,牵了谆哥就回了自己的住院。

太夫人也皱眉:“当着孩子的面乱说些什么?”

三夫人委曲道:“我可说的是大实话。断文识字固然重要,可这女红针黹也不是小事。别的不说,陈子祥陈阁老家,那不是什么寒门祚户吧,可人家娶媳妇,第一桩事就是要看针黹。要是我们贞姐儿嫁到这样的人家,您就是给置办了一百二十四抬的嫁妆只怕也难讨婆婆的欢心。”

太夫人听着皱了皱眉。

十一娘看着气氛有些僵,忙笑道:“娘,我想等会领了贞姐儿去库房里挑几件她喜欢的摆设——她自己的屋子,自己布置更好!”又把想将穿堂改成厢房的事和太夫人说了,“让贞姐儿睡东厢房,太委屈她了。”

太夫人听着连连点头:“那你带贞姐儿去吧!改穿堂的事我来跟白总管说。”

十一娘正为银子的事犯愁,如今太夫人一口包揽了……她高兴地向太夫人道谢。

太夫人有着老年人的通病,喜欢做散财童子让小辈们高兴,笑盈盈地催她快去。让三夫人的计划落了空——她本是想来请十一娘和她一起去回事的地方见见那些管事的婆子。

十一娘进了贞姐儿的暖阁,贞姐儿正小声地劝谆哥:“……要是祖母同意了,你也可以到我那里过夜啊!”

看见十一娘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谆哥更是拦在贞姐儿前面,一副生怕十一娘把贞姐儿带走的样子。

十一娘略一思忖,坐了下来。

小鹂忙给她倒了热茶。

十一娘就低声问贞姐儿:“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

贞姐儿表情复杂。

“我没有别的意思。”十一娘把她当成朋友一样地解释,“总觉得你大了,不能就这样躲在自己的暖阁里。要出去走走,认识一些朋友。你想不想试一试。如果觉得实在是不喜欢,我再商量祖母,让你搬回来。”

贞姐儿突然泪盈睫上,摇了摇头:“我就是舍不得祖母和谆哥。我搬走了,谁来照顾她们。”

十一娘见她小小年纪,却说出这样体贴的话来,分明是从来不知道任性为何物的人。眼睛也跟着湿了起来。

“你虽然跟着我住,每天还是要跟着我来祖母晨昏定省,到时候留下来陪着祖母说说话也是一样。”说着,她看了一眼谆哥,“这样对谆哥也好。他毕竟是男孩子,总不能养在内宅吧?”

贞姐儿抹干净眼泪,点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