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徐令宜进门看见十一娘衣冠不整地和孩子、丫鬟们乱做一团,眉头微蹙。又见她面颊红润,目光明亮,比平常多出一份飞扬,两个孩子也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表情又是一缓。看着谆哥上前挡在十一娘面前,看着十一娘把谆哥拉到自己身后,看着望着他的人眼中都流露出戒备……到了嘴边的训斥如哽在喉。

徐令宜没有说话!

是在思忖怎么说?还是气得说不出来?

十一娘才不管这些,抓住机会是关键。

她立刻吩咐绿云和红绣:“傻怔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带了两位少爷下去净手洗脸。红绣。叫春末、夏依来给侯爷更衣。” 又笑盈盈地望着徐令宜:“侯爷今天回来的可真早!妾身给侯爷沏杯铁观音吧!” 一面说,一面亲自撩了内室的帘子,眼睛却朝谆哥望去。

还没有从徐令宜突然出现的巨大压力中缓解过来的绿云和红绣此刻如梦初醒,机灵劲全回来了。

一个去拉谆哥和徐嗣诫:“少爷快跟着奴婢去更衣。”

一个跑去喊夏末、春依。

谆哥和徐嗣诫都有几份犹豫。前者觉得父亲没有开口就这样冒冒然地退了下去,太失礼了。后者则是不想离开十一娘,眨着大眼睛望着她。

十一娘袒护的举动徐令宜如何不知。

他不由冷冷地“哼”了一声。

真是慈母多败儿!

念头闪过,心中一顿。

原来,在自己心目中,十一娘是慈母……

他目光不觉落在十一娘身上。

就看见她目露几份焦虑地望着谆哥。

也许是受的教育不同。十一娘觉得对待孩子还是民主一点的好,给他们一些自我展的空间,更利于身心的健康。所以她觉得自己带孩子们跳百索没有错。但心里又知道,古代对士子的要求却是持重沉稳,类似于这样嬉闹的场面徐令宜是决对不乐于见到的。

她只希望徐令宜不要因此而去责怪孩子。

要说有什么错。那也是自己的错。没有注意到时空的差异,做的有些过份了。

谆哥看见继母朝自己使眼色,父亲虽然表情不虞,却没有做声。

当着孩子教斥妻子,是一种不尊敬妻子的表现。

他想到刚才大家的欢声笑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黯然,牵着徐嗣诫的手跟着绿云退了下去。

十一娘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越的从容。

徐令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谆哥和徐嗣诫跟着丫鬟退了下去。

她是在担心自己斥责吧!

再想到自己进门时屋里洋溢的欢乐气氛、十一娘眉宇间的愉悦,他有片刻的迟疑——不说吧,堂堂永平侯夫人穿着小袄带着孩子们跳百索,实在是有失体统;说吧,她原也是想带孩子们玩,是好意……犹豫间,身后就传来撩帘的声音。

“侯爷,夫人!”恭敬的声音他很熟悉——是春末和夏依。

徐令宜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