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屋顶果然破了几个洞,最严重的莫过于陶墨的屋子,几乎露天。

掉下来的碎瓦片已经被收拾走了,但房间各处都可看出被破坏的痕迹。陶墨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房间竟然如此明亮,一时难以适应,举头望青天,半天回不过神。

“少爷,天灾**在所难免,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替你收拾行李吧。”木已成舟,纵然不甘愿也是枉然。郝果子便拿出搬来谈阳县时用的包裹,一心一意地收拾起来。

陶墨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有种不真切的感觉。难道真要搬入顾府?想到顾射,他心头就一冷一热得来回变换。

“少爷?挠痒棒带不带?”郝果子将挠痒棒纵放横放,却总是露出一头来。

“我想,”陶墨慢吞吞道,“还是不去了吧?”

郝果子眼睛一亮,“少爷可想好了?”

陶墨道:“去了也是添麻烦。”

“少爷哪里麻烦?少爷当了县令之后不一直替他们解决麻烦吗?”郝果子见他犹豫不定,知他心中十分想亲近顾射,终于有些不忍,松口道:“其实只是借住几日,也没什么打紧。照木师爷说的,那个顾射在谈阳县也算有点人脉,若是能与他结交,对少爷今后在谈阳县扎根也有好处。”

陶墨道:“其实我与顾射并没有什么交情。”即使百般想要亲近,但越是靠近越觉自己矮小。顾射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可仰望,可钦慕,却始终难以接近巅峰。

郝果子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我看那个顾射对少爷还是不一样的。”

陶墨眼睛微亮,随即沮丧道:“他是好人。”

……

郝果子实在无法将那个一脸冷漠之人与好人联系起来,但看陶墨一副泥足深陷的模样,也不忍泼冷水,只好道:“少爷若是再不想去,不如住我房里,我随便找个地方挤一挤就是。”

正巧木春从门外进来,看到包裹眼睛一亮,“已经收拾好了?”

郝果子道:“少爷不想去了。”

“不想去?”木春笑容和蔼,“为何?”

陶墨道:“我与顾射非亲非故……”

“县令是父母官,顾射是本县百姓,怎能说非亲非故?”木春道。

陶墨道:“可是我与顾射的交情不深。”

木春笑道:“我看的出顾公子与东家是交浅言深。”

陶墨纳闷道:“可他也不曾说过什么?”

“真的不曾?”木春老神在在道,“顾公子虽然惜字如金,却绝对字字珠玑。”如顾射这样的人绝不会说废话。既然不是废话,当然字字珠玑。

陶墨想了想,果然觉得顾射对自己说的话虽然不多,但细想起来,又的确大有深意。

木春道:“男儿立于世,一诺值千金。你既与顾公子在顾府有约在先,便该守诺。出尔反尔非大丈夫所为。”

陶墨被说得满心愧疚。

郝果子狐疑地看着木春道:“木师爷为何一心将少爷往顾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