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僵了,如今厮闹了一会儿,没那么冷了,只是脚上仍没有知觉。

冻得麻木了。

化雪的天,滴水成冰。

司行霈道:“回屋去暖和暖和......”

“我不冷。” 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乖,听话。”

顾轻舟啼笑皆非,问他:“你哄孩子呢?难道你把我当孩子?”

司行霈继续铲雪,声音却温柔得发腻:“不是我把你当孩子,而是你在我身边时,自己把自己当孩子。你琢磨一下,是不是这样的?”

顾轻舟想了想,略感骇然。

还真是呢。

她平素在外人跟前太累了,不管是算计还是伪装,都很疲倦。

她到底只是个才满二十岁的姑娘。

于是,到了司行霈身边,她会放松警惕,她会撒泼撒娇,甚至从前没有两情相悦时,她总在他面前哭。

顾轻舟并不爱哭,却一次次在司行霈跟前哭得像个泪人。

也许从他喂她第一勺粥开始,她心中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那我回去了。”顾轻舟道。

脚底很冷,手炉也没了什么温度,顾轻舟不想逞能了。

她一回屋,感受到地龙那温馨的暖意,舒服叹了口气。

佣人端了热水,给她洗手。

“泡泡脚吗,太太?”佣人问她。

顾轻舟的脚趾冻得发僵了,此刻蜷缩在靴子里。

“泡一下吧。”顾轻舟道。

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翻阅旧书一边泡脚,浑身暖融融的时候,佣人帮她擦脚、穿上羊毛袜。

顾轻舟道谢,又问佣人:“狗子......他还乖吗?”

佣人道:“可乖了!穷苦出身,就爱吃面。给了他一口吃的,他恨不能把命都给咱们,到处寻活计干,不怕冷不怕累的。”

“穷苦人太多了,哪怕浑身的力气,也填不满肚子。”顾轻舟心情略感沉重。

佣人道:“像您和师座这样的东家,是满世界难寻的。我们若不是跟了师座,也跟那些人一样,唉......”

两个人长吁短叹,直到司行霈进来,才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佣人又连忙短热水给司行霈洗手、洗脸。

司行霈问她们谈了什么,顾轻舟如实相告。

提到狗子,司行霈就有点担心,说:“我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回平城了,你确定要年前动手么?”

这段日子,他不在顾轻舟身边,怕顾轻舟又冒险。

可他和参谋们说过了,时间也安排好了,他不能缺席。

他最近常不在平城,平城的铁路早已完工,又攻克了附近几处城镇,快要占领了浙江和安徽了。

平城隶属岳城军政府,于是岳城军政府的势力,正在越扩越大。

司行霈和司督军父子俩,疯狂蚕食四周的小军阀。

司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