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成熟?我记得你二十岁那年读大学回来,捧着一本很拗口的外文书问我这个问题,我说了很多,比如说责任,人为自己活的日子不足为别人活的三分之一,亲人,朋友,战友等等,我那会儿说这话时,其实只是想将为自己过的日子与你分享,但一拖就是十来年。”叶廋虎苦笑了下,“到了现在,从一介武夫开始步入这庙堂权谋,我才明白除了责任外,还得妥协,不断的妥协,向敌人妥协向关心你尊敬你的人妥协,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你强求就能得到的,比如说咱们,玲子,不怕你笑话,我以前就当你是个黄毛小丫头。我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你还能站在院子门口说羞羞脸,纯真可爱得不是现在这种颠倒众生的妩媚,但我现在得向你妥协,即使我手里抓着你爹你爷爷给的尚方宝剑。”

说到这,叶廋虎微微笑了下,在将一筷子黄花菜放入口中后,才沉声道:“其实我来之前的想法挺简单,成还是不成,咱们都能好好吃顿饭,没谈成也就算了,毕竟老头子还给我安排了三个对象,有的选择,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也得结婚,他不能再等了,得看着我这最年轻的老幺结婚才能瞑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得听他的,不过,我刚才还看你有些强颜欢笑,这会儿却不同了,虽然还是忧心忡忡,眉眼里总算多了份笑意,让我真有点想见见窗外那位能够获取你心意的青年一面。不过只会徒生尴尬,还是免了。”

周玲对叶廋虎的眼光之犀利从未有过怀疑,轻轻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两人之间,一如以前做兄妹那般没有隔阂,但这也只是表面,内心如何不得而知,有些裂缝一旦产生,除了时间可以冲淡,暂时没有任何办法。

草草的一顿饭,在两人随意的闲聊中结束。走出店门,叶廋虎的身影依旧沉稳,在两名警卫员的跟随下踏上了军车,脊梁依旧笔直,却抬头看了眼蹲在街道边,低着头抽烟的青年,他的眼神很好,可以看出这青年的烟其实是种十分廉价的烟草,让这头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抛弃所有家世背景,从一个特种兵爬到将军的老虎点了点头。

“师长,您和那位大姐的事情?”多嘴的司机指了指后边风姿绰约的美丽女人,挤眉弄眼道。

“败了,他娘的。”叶廋虎爆了句粗口,心里头压抑的情绪似乎泄了很多,也似乎被勾起了烟瘾,勒令警卫员递来一只烟斗,在鞋底上磕磕才叼了上去,喷一口呛人的旱烟气雾,咳嗽得伤口隐隐疼,最终对几个气愤填膺的小青年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做不成你们嫂子还能做我妹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走吧,别瞪成斗鸡眼似的。”

望着军车从西往东离开之后,周玲拿着小包,喘着气,尖尖的高跟鞋敲打着这段用汉白玉石板铺成的地面,叩叩叩的跑到了开着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吉普跑到了这个把守森严的街道。

“你不是跑到香港去了,怎么又回来?”周玲说不清是惊喜,还是心疼,看着还在嘶嘶作响的吉普车水箱,就知道这家伙一路开车有多疯狂,而且京城主干道哪个地方不限?

“我家媳妇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