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住房也不尽然——可以住人,但不是房子。

纯碎一个大集装箱罢了。

浅川璃宽伸手指指:“你的住房癖好也不咋地。”

破有点报复性发言的意味。

集装箱内倒是配置齐全,至少坐的睡的装饰性的东西都有,但都只是一人份,太宰治摊了摊手,也没有任何想要行动起来帮忙安排另一份的打算。

浅川璃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走出去——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了——不多一会儿又回来,直接扛起一个魔术袋沙发,示意搬家。

“哈?这么短的时间里?!”

“我自认为比你要更亲近人类。”浅川璃宽弯腰搬着东西,伸出手指指自己,“虽然你说我实际上也不怎么在乎他们。”

有这么说过吗?是现在的「自己」不知道的事了呢,太宰治偏过头去,箱外的太阳明媚,洒落一片在进门的几平方米范围,他盯着那些鲜活的光亮,沉下声音又单薄无力地反驳说:“那不是我说的话,至少不是现在的我来评价你的,随你怎么想吧。”

“嗯,我知道。”

少年的眼眸即是倏然暗淡了一度。

“我知道啊,那都算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我现在是和「你」待在一起的,你肯定也有很多很多的话要来评价我吧。”

少年抬眼看过去,侧边的乌黑碎发散下,遮住了一点眉眼。

映在瞳孔里的人正从那边搬着东西站起来,往怀里颠了颠,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依旧是不太有什么情绪的表情,只是似乎很真诚地说:

“嘛,我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尽管说就是。”

门口的光影被一脚踏碎,恍然间好像明灿灿的日光也有了泛漪的波澜。

橙黄色的暖调终于映出在少年盯向门口的那双眼睛里,流转一瞬,像有了希望的高光,只是随后本人冷静地闭目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暗淡无所趣味的灰色眼神。

门外的人在催促快些打包东西了。

嗯,好像真的遇上了个比较难缠又有些糟糕不自知的人了,太宰治想。

随后他弯下腰,开始打包起脚边的零散东西来。

.

新的住处终于是个房子了,不是工地也不是集装箱。

在两幢楼栋的巷子夹缝深处,房东是个胖胖的老奶奶,因为是年代久的老房子了,房租价钱算得便宜了点,并且连前面的十几平方空地也给了他们。

于是浅川璃宽就将那个空地围拢起来,做成了个小院子。

太宰治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并立时决定租下来的,这里地段不好光照不好,简直是阴暗潮湿的蜗牛和青苔聚居地,如果没有浅川璃宽这个人,他敢打赌自己即将结束的下半生绝对和这地方沾不到一点边。

但新的生活还是就这样开始了。

房子建在一楼,算上小阁楼就是两层,一楼是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