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疼,江晚梓整个心脏就提起来了。

毕竟人家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心再怎么硬,也不能面不改色。

“还疼吗?”江晚梓低头看向他大腿,视线再回到他脸上。

沈郁寒郑重其事地点头:“真的疼。”

“那怎么办?”

“你扶我。”

“我这不是正在扶你吗?”

“还不够。”

“……”

江晚梓狐疑。

只见男人长手搭上她肩膀,把她往怀里一揽,她脑袋轻撞上他坚硬的胸口。

男人怀里热得很,她这一靠近就跟放在火炉上烤似的。

“寒哥还疼?”老汗急忙过来,一脸关心。

沈郁寒:“……”

在直升机上喊疼,老汗看出他是为了让江晚梓关心他,他们也就笑笑没猜穿,结果下飞机了还喊疼,老汗是觉得他伤得很严重,要被人扶着了。

老汗这一问,看向倒在他怀里的江晚梓——江晚梓脸色一红,想从沈郁寒怀里出来。

沈郁寒斜他一眼。

他最讨厌老汗这一点,一个大老粗,很多时候都不懂得看眼色。

“啊,这么严重?!”

见他没回,老汗粗目圆睁,立即抓住他搭在江晚梓肩上的手挂在自己肩上,迅速扶着他走进陈生的庄园。

沈郁寒:“……”

江晚梓身体一下子变轻,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在后面的谢司礼极力忍住笑,结果一个没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沈郁寒你也有今天!

江晚梓看向谢司礼,后者走上来在她跟前停下。

他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左瞧瞧右瞧瞧,还是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你真的是活人?”

“……”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蹙眉,满脸不解,“你真的活下来了?”

要知道她当年可是得了肺癌晚期,这可是个不治之症。

怎么可能会活得下来?

虽然还没到她发病身亡就被厉新挟持坠江,但即使最后被人救上来,她的病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谢司礼跟沈郁寒是在部队里认识的,沈郁寒退伍后,他也因为个人原因退伍了。

他擅长医学,被沈郁寒聘请为私人医生,多次为沈郁寒处理伤口。

以前他们见面次数不多,但为数的几次他都是在给沈郁寒处理伤口。

他平时虽然话多聒噪了些,但为人脾气好,活泼又开朗,江晚梓对他印象不错,这会儿他的问题,只是出于他震惊后的心直口快,并不是故意的。

江晚梓弯唇笑了下:“嗯,我活下来了。”

他竖起大拇指:“神奇啊!”一顿,“你这病怎么痊愈的有机会跟我说说呗,我打算进修相关……”

话还没说完,一人突然从他身侧钻过来挡在他跟前。

那人神色焦急担心,一把握住她手。

“江小姐你回来了?没受什么伤吧?”

说完,男人视线上下扫了她一眼,确定她没受什么外伤后不免松了一口气。

本来跟谢司礼说话好好的,眼前突然闪现一个人把他挡得严严实实,江晚梓怔了下,视线不由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是陈生。

对方的担心让江晚梓心里一暖,但对方的过分亲密关心让她有些不自在。

江晚梓下意识想抽回手,沈郁寒凉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想到生哥心肠这么好,这么关心一个跟自己不太熟的女人。”

话里的酸味都快溢出屏幕。

陈生:“……”

江晚梓扭头看去。

原本腿受伤疼得连路都走不了的男人折回身,单手插兜,悠悠地走过来。

那走路的姿势细看虽然还能看出有点跛,但基本跟平常走路姿势无异。

不是腿疼吗?

江晚梓眯了眯眼。

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开手:“关心则乱,抱歉,江小姐。”

沈郁寒走到江晚梓身侧,单手揽住她腰肢把人搂进怀里,目光落在陈生眼中,锐利的眉眼透着凉:“这姑娘没受什么重伤,你放心。倒是我,身上全是伤……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你不关心关心我?”

陈生知道他吃醋了也没拆穿他,只好笑地摇摇头。

“行,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拥有Y国最高超医术的医生后脚就过来。”陈生伸手做出“请”状,“两位请。”

沈郁寒挑眉,拥着江晚梓转身走了。

陈生目光落在江晚梓身上,眉头微蹙,久远的回忆就这么涌进脑海。

十六年了,那姑娘大概是不记得他了。

想想也是,他不顾他们生命健康做了那件违背自然的事,即使她记起他,也只剩下恨而已了。

回房间的路上,沈郁寒脸色一直不好,那从周身散出的冷让她不由打个寒颤。

凭女人的第六感,陈生这么关心她,无关男女感情。

只是她也想不通,陈生为什么那么担心她,好像她是他很重要的人一样。

江晚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几个画面。

自从肺癌治疗让她缺失记忆,后来她又恢复了一些记忆后,江晚梓渐渐想起了很多事。

但或许是时间久远,也或许是她真的忘了一些人一些事,陈生这张脸映入眼中时,那一瞬间的熟悉感让她感到迷惑。

为什么会感到熟悉呢?

她细想起来,好像从未见过他。

这时,房间门“哐”的一声关上。

江晚梓身体被人一转,后背抵上房门。

她懵了一下,一抬眼,就看见沈郁寒落进她眼里的眼睛。

男人一手撑在门上,把她圈在这方寸之地,一手握住她绵软的手捏了捏,表情颇吃味:“在想什么?”

江晚梓表情诚挚:“在想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