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这点嘴官司都承受不住, 那么以后遭遇生活磋磨的考验时, 那些女孩子们必然溃不成军。

她想看看,看看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些小姑娘们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被人这么一提醒,魏冬青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忽然对着常喜等人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也说了,来日我们科举时,纵使一回不中,我们还能考第二回、第三回,可惜啊可惜,有的人就算东施效颦学人家去读书,来日又能如何呢?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回家洗洗涮涮,琢磨琢磨以后相夫教子呢。”

你们是女人,就算读了书能如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此言一出,别说对面的常喜等人,就连肖知谨他们听了都直皱眉头:这话说的着实太过刻薄了。人家愿意读书就读,又不花你家的银子,关你什么事呢?

肖知谨年纪最小,气性却最大,“他不过区区白身,既非名门之后,又无天纵之才,哪儿来的脸说这话?”

常悦是自家师弟,几个妹妹见得次数虽然不多,但总有同门的情分在;另外几个女孩子又是母亲的弟子,如今她们被人当街折辱,岂不是相当于打了自己的脸?

秦落自己就有妹妹,又敬重常悦人品,当下已经忍不住想挽袖子上了,“来,让我会会他!”

霍疏桐从后面扯了他一下,朝度蓝桦的背影努努嘴儿,意思是等等夫人的意思。

秦落瞬间熄火,只狠狠往地上踩了一脚,又凶巴巴瞪了一无所知的魏冬青一眼,“晦气!”、

这笔账算是记下了,来日若大家真在考场、官场上狭路相逢,可别怪爷爷心黑手狠!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年轻小姑娘?

魏冬青一句话就把战火蔓延到两个书院上,事到如今,事关自家书院清誉名望,大家身为云汇女学的学生,平时多蒙校长她们照顾,值此关头岂能后退?

常喜登时气个倒仰,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一个小姑娘就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都是私学白身,谁比谁高贵?”

白身!

这两个字简直就像刀子一样,直接狠狠插入魏冬青等人的胸口,戳得他们险些背过气去。

那小姑娘想起来素日校长说的:吵架不要怕,谁怂谁尴尬。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他还敢暴起杀人?

不要怂,就是干,成不成的先打了再说!

她们云汇女学绝没有不战而败的逃兵!

想到这里,小姑娘浑身热血翻滚,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大的勇气,涨红着苹果脸儿,两片红菱小嘴儿一张一合,呱唧呱唧说个不停,“原本敬你们是师兄、前辈,这才再三忍让,谁知你们竟如此不知好歹,屡次得寸进尺,欺辱我们年幼在前,折辱师门在后,若今日我们屈服了,岂非连带师长一并受辱?所以今日,我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儿,与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常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学,很想给她点掌声。

“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