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探指握住了他的手。

项明章道:“伯父伯母放心, 我会永远爱护他。”

沈若臻说:“怎么爱护我?”

“当着长辈, 太露骨的话我不敢说。”项明章回答,“万事唯独对你有求必应,有诺必达,够不够?”

沈若臻终究没能抵挡得住,在墓前红了眼,手指嵌入项明章的指缝,捻碎了沾在手心的一瓣花。

从山坡下来,他们联系了墓园的管理处,希望再安置一方墓穴,或者不动地方,在墓碑上加刻一个名字,算是夫妻合葬。

办完手续,当天来不及了,墓园安排第二天动工。

晚上,项明章和沈若臻进宁波市区,找了一家酒店落脚。

一场秋雨一场寒,远郊温度更低,沈若臻洗了热水澡才暖和一些。他的行李箱劳烦助理带回去了,衣服换下来送去干洗,浑身什么都不剩。

裹上浴袍,他系紧腰带,回卧室直奔床边掀被子。

项明章将被窝暖得热乎乎的,等沈若臻一上床,把人搂在身上压着,终于结结实实抱个满怀。

小别胜新婚,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各自攒了一腔腻歪话可讲,沈若臻伏在项明章的胸膛上,说:“我去哪里都给你写信,你从来不回信给我。”

项明章的耐性都用来等信了,看完会直接打电话,但他没反驳:“我读书少,文绉绉的话我写不来。”

“借口。”沈若臻道,“你可以写大白话,英文我也看得懂。”

项明章抚摸着沈若臻的脊背,这个人不在身边,他的工作和生活日复一日,平平无奇,和他们相遇之前一样。

秋冬天的浴袍很厚实,项明章加重了力道,说:“那我亲口回复你。”

台灯昏黄,沈若臻一双眼睛亮得柔和几分:“你要回复什么,我洗耳恭听。”

项明章道:“第一次去北京出差,你在心里偷偷说你叫沈若臻,我听不到。那你知不知道,你前一天在酒店睡着了,梦呓过‘不是楚识琛’,我却听得很清楚。”

沈若臻面露讶异:“还有这回事?”

项明章又说:“重庆火锅辣得很,幸亏吃的鸳鸯锅,你要是逞强吃红汤,辣坏了肚子,估计会惹秦总监笑话。”

沈若臻道:“粤菜清淡,朋友请我尝了一家老酒楼。”

项明章盘问:“哪位朋友,姓翟还是姓凌?”

沈若臻回答:“姓翟的做东,姓凌的作陪。”

信中写明“望君不要多思”,项明章依然要算账,说:“你跟着别人逛景点,逛得心头豁然,不管我心头堵不堵?还搬出孔夫子,你以为我信儒家那一套?”

沈若臻暖和得要出汗:“不信佛教,也不信儒教,你也太张狂了。”

“我张狂?”项明章说,“福州树下捡的一条破根须,寄来的路上折断了我都没舍得扔,用字典夹着,还有谁比我更小心?”

沈若臻能想象出来项明章有多珍惜他的信,这样苛刻地清算,必定读过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