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抬起眼睛,欲言又止:“走了,少爷。”

闻晋似乎听懂了她话里的吞吞吐吐,回头看向面前的人,问道:“想说什么?”

“今天您让我给宋小姐换衣服,是不是因为?”老妪似乎觉得这样问并不好,于是改了口风,以寥寥数语结尾:“她没发现。”

闻晋:“我知道。”

话题到此,就等同于结束。

老妪不知该说什么,视线看过去。

闻晋逐渐侧过身,同她对上半眼视线,餍足让他眉眼带上淡淡的温和,“林婶,你还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如果那边康复的话,宋小姐要怎么办?”她说。

这个问题,她即使不说,选谁也足够明显。

一个是表面没关系的陌生人,另一个是男人众所周知的白月光,还有机会康复。

选前者,还是后者,一目了然。

闻晋摩挲手里的细烟,他没说话,目光直到车辆完全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目光。

淡淡道:“我欠梁家的太多了。”

老妪说:“但当初是她自己答应的,哪怕后面出事——”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闻晋锋利的眼神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他们都心知肚明,当初的意外其实压根不算是意外,而闻晋早就知道闻硕会对自己动手。

老人后背短短几秒佝偻下去,“少爷,宋小姐是个好姑娘。”

会惦记她的腰伤,刻意给她带药。

会想着力所能及帮她做些事情,扶着她休息。

如果她的囡囡能长大,没有出生在闻家,约莫就和宋绵时差不多大了,可能会和宋绵时一样听话。

闻晋没错过林婶脸上的伤心,他平静说:“老爷子对这件事其实并不知情。”

比他更激烈更先响起的是老妪的话:“如果不是他,囡囡也不会那么小,就死在那么深的水池里。”

林婶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胸口起伏两下,她忍下自己的情绪,匆匆朝着闻晋道别。

“抱歉少爷,我先退下了。”

关门声细微溢散在空气内。

随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星火燎上细长的烟身,纸张烧卷开。

烟雾弥漫,遮住闻晋大半张脸。

阴沉暗晦一并掩进烟雾里。

然而,尼古丁没把老妪在闻晋心头掀起的烦闷压下去,反而越来越烈。

张容的电话打过来:“四爷,还有一件事,忘记和你汇报了。”

“什么?”闻晋问。

张容是左思右想几天下的决定,如实说:“宋小姐申请了闻氏的员工宿舍。”

闻晋眉头立马皱起来。

良久过后,他冷冷说:“根据公司章程办事。”

意思就是符合就是符合,不符合条件就是不符合。

这下,张容也听不出来欧闻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