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大雨席卷锦绣繁华的帝,洛阳世家门阀人人危,时人以子嗣为重,偏偏陆漾发了疯,凡是与陆家结怨结仇的人家,大门被她带来的人踏破。

陆翎死未卜,下落未明,一在人前温润有礼的陆家少主此番行事颠覆大部分人对她的认知。

一介女流,此时此刻谁还敢以这般轻蔑的字眼形容这位陆地财神?

能动动脚撼得洛阳天翻地覆的人,这次动了真格,连桃家没放过。

桃禛一死,桃大公子桃毓继任家主,膝下九岁的嫡长子被陆漾掳了去,卢氏在家里大吵大闹:“还不去救他?是的儿子,还是不是男人?还是说非得到章儿遇害才肯动弹?她狠心无情,和她讲什么亲戚情分?她拿当亲戚吗?她掳了的儿子!”

这个女人素来不得桃毓喜欢,可桃毓看在她儿育女的份上仍然敬她三分,劈头盖脸的骂声落下来,桃毓脸上有了疲惫:“少主不会伤害章儿,找到阿翎,咱们儿子然无恙。”

“阿翎,喊得这么亲热?谁才是的亲骨肉?桃鸢已经不是桃家人了,她背弃宗族,不认祖宗,这做兄长的摆哪门子架子?陆漾若认是大舅子,为何要对章儿下手?说,说啊!”

她咄咄逼人,一指狠狠戳在桃毓胸口,桃毓拧着眉:“闹够没!”

阿翎是他的亲外甥,是他妹妹身上掉下来的肉,几个月大的奶娃娃丢了,不止陆家一家心焦,桃家也派人去找,然而到现在半消息无,他沉着脸:“愣着做甚,没眼力的东西!还不请夫人回屋?”

他做了家主很有家主的威风派头,下人们不敢违逆,搀扶卢氏回房。

“我不走!我要我的章儿回来!我要告诉他,他有个狠心的爹爹,关键时刻连他的死不顾!”

桃毓猛地转过身来,忍着怒火瞪她:“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休了!”

做了十年貌合神离的夫妻,无论卢氏怎么闹他打碎牙和血吞,这是他头回翻脸,卢氏被他震慑住,好一会质问道:“我有说错吗?——”

“大夫人到——”

卢氏眼神闪烁,顿时安分下来。

同为世家贵女,崔玥在洛阳城显扬美名才名时卢氏还没出,她打小听着崔家女的故事长大,对崔玥有众人不到的敬畏。

正所谓一降一,崔玥一来,整个人带着沉稳淡然的气场,进了门一句话不说,沉压压的威势莫说卢氏受不起,桃毓也感到紧张。

“阿娘……”

“婆母。”

“闹什么?吵什么?”她喜怒不辨地盯着儿子:“这个节骨眼了们还在大吵大闹,是嫌这家不够乱么?”

桃毓膝盖一软跪下来和她请罪,卢氏夫唱妇随也跟着跪下来,浑身的刺软趴趴地蔫了。

“章儿在陆家无碍,回去消息,儿子若伤了分毫,我让陆漾亲给赔罪。”

这话是给卢氏的交代。

卢氏闹哄哄要的就是一个交代,如今崔玥给了她确凿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