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的闭了闭眼睫, 视线逐渐聚焦。

“做噩梦了?”

低哑的嗓音缓缓落入耳中, 清晰的吐息将她与梦境隔离开。

贺津环着孟棠月的手臂微微用了些力度,中间原就不剩多少的距离再次被缩短。

孟棠月垂着眼睫,目光中是贺津凸起的喉结,她安静了几秒,思绪彻底回归。

“嗯……”

温温的声音里含着一些不确定的情绪,孟棠月抬了眼睫,随后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说是噩梦倒也算不上的,孟棠月长于江南,最常见的便是河流船只,自然是不会怕水的,这样的梦境对她而言确实算不得什么噩梦。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低沉的声音似是很平静的应了下,随后便又问道:“贺太太做了什么奇怪梦?”

贺津的声音离的很近,落下时更像是靠近耳边的低语。

孟棠月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是极亲密的姿势,她再稍抬一下头,呼吸也是要交融在一起的。

孟棠月顿了顿,思绪想起她入睡前的事情。

她困极,模糊时似乎是贺津将她抱于浴室。

那句贺太太她自然也是能记得的,她也记得自己极为自然温软的应下。

眼睫又不自觉的垂下,孟棠月道:“梦见一个人乘船掉进了水里……”

孟棠月简短的将梦境叙述了一遍,还未等贺津应声她便温声问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贺津低声回答,眼帘垂下,视线幽深的注视着孟棠月的神色。

听到这两个字的回答,孟棠月有些不确定的抬眸看向贺津,还未有任何回应时,视线蓦然与贺津对视。

他眼底尽是清明之色,并没有一点困顿之意。

孟棠月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是失眠了吗?”

她抬着眼睫,眸底晕着暖灯的光线,像是沉着整片的星空,连那样试探性的意味都好似变成在意的目光。

贺津掩眸,视线不过几秒又重新注视着孟棠月,眼底最浅薄的笑意也渐渐显露。

“是的,贺太太。”

他简短而清晰道,嗓音却如同混近夜色一般,很快消失。

“所以你可以将方才的感受告诉我,你因为这个梦而害怕?”

这句询问的话让孟棠月微顿了下,她轻声道:“有一点……”

孟棠月的声音小了许多。

她的梦境到她落水时便是停止,从贺津开口时,她就已经从梦境中抽离。但说情绪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也是不太可能的。

孟棠月落了落眼睫,安静了下来。

思绪间,她腰肢间的力度稍紧了些。

“贺太太。”

声音又近了许多,呼吸随着亲密的距离缓缓落下。

贺津低眸亲了亲孟棠月的眉眼,呼吸离开时,他低声道:“闭上眼睛休息,你不会是一个人,不要乱想,嗯?”

薄唇沿着孟棠月的眉眼来到她脸颊处,随后离开了些许。

孟棠月微怔了下,随后才意识到她刚刚述说梦境时,用了一个人这个词语,原本这个词她即便不说,梦境也能被完整叙述,只是她并未意识到。

因为他在身边,所以不会是一个人吗?

孟棠月垂下眼睫,最后温声应道:“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