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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如初八岁那年,沈知行的手与腿完全无碍,除了阴雨天会不舒适,其余的大病小病,全给养好了。

班曦认为,这件事上,傅吹愁居功至伟,傅吹愁却头一次说了句让班曦开心的实话,他道:“哪里,这也是陛下的功劳。心病得用心医治,这几年,陛下对帝君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

班曦得意的,要是有尾巴,早已高高翘过头顶。

“朕无他求,只要他好好的,跟朕在一起也觉欢喜就好。”

班曦说这话时,沈知行正带着储君钻进花圃里捉蟋蟀,听见了她的话,转过头来,远远喊道:“自然欢喜。”

班曦咧开嘴,一边笑,一边擦泪。

傅吹愁假装没看见,默默退开。

储君趴在沈知行的背上,要他背着自己去爬墙头。

班曦听见了,背着手说道:“不行。”

“可以。”

沈知行扛起了女儿,回头对着班曦笑了笑,把储君凑得高高的,让她去折宫墙前的杏花枝。

杏花如雨簌簌飞下,班曦忽然嫉妒起女儿来。

“你都没跟朕这么玩过……”

沈知行诧异片刻,见储君折到了花枝,把她放下来,让她去御花园里玩。

等孩子跑走后,沈知行蹲下来,拍了拍肩膀:“来,总要公平些,不能让你连孩子的份儿都眼馋……”

班曦又不舍得,摇头道:“算了吧。”

他膝盖受过伤,怎么养回来的,她全都还记得,她不忍心。

“嗯,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背你上去折花,你也不惬意。”沈知行站直了身子,想了想,在她耳边说道,“不如咱们晚上折花枝?”

这种话,班曦反应就更迅速了,立刻指着沈知行道:“君为花枝。”

“哎……行吧。”沈知行笑道,“那就请折花人手下留情了。”

话虽这么说,这日,班曦却没多少兴致。躺在床上,两个人聊了好久的孩子,这之后,班曦见月色不错,来了雅兴,眼睛亮晶晶的问沈知行:“要赏花吗?”

“不折花,倒赏花,了然。”沈知行打趣道,“我终究是没那些花好看。”

“哪里,你自然是在那些花之上。”班曦笑着披衣,唤来长沁点灯,转头笑道,“朕呢,在你之上。”

“是,陛下比百花都好看。”

沈知行给她系上披风后,接过灯,拉着她夜游。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赏,从华清宫走到了含凉殿。

沈知行驻足,轻声说道:“陛下知道吗?含凉殿是真的冷……”

“嗯。”班曦点头,伸手呵了口气。

“对了……陛下知不知道,我初入宫时,住在何处?”

“知道,很久之后才知道。”班曦说道,“就是知道了你住在那里后,我才起了杀心。”

“陛下终于说这话了。”沈知行垂下眼,轻声道,“八年了,终于敢回过头,直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