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以云怎么也没想到,把她从雪坑里拉出来的,会是岑长锋。

即使剑鞘的另一端如冰块一样冷硬,即使剑鞘上的花纹有点硌手。

她站在剑上,与岑长锋有一小步的距离,岑长锋的衣袖因风后扬,拍在她身上,凉飕飕的。

转瞬,她被带到孚临峰。

郁以云乖乖从剑上下来,她低着头,手指不自在地捏着自己袖子角,许久,她咬了咬嘴唇,没开口。

爱说话的雀儿忽然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好像饱受风霜打击,焉焉的。

岑长锋微微皱眉。

她天不怕地不怕揍他弟子,回头找他决斗,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般可怜巴巴。

不对,其实也不是转眼之间的事。

他仍记得她一边抹泪一边走回去的影子,却是因他指责天灯的事。

一成不变的修炼,让岑长锋对时间没有明确的感知,过去的百余年,他甚至已经忘记昨日、今日、明日的区分,倒是郁以云,让他重新有这种感觉。

岑长锋瞧在眼里,他嘴唇微微一动,主动开口,声音冷冷清清:“怎么在下面。”

郁以云低头,瓮声瓮气:“我没有家了。”

岑长锋心里一顿:“抬起头来。”

郁以云缓缓抬起眼睛,她白嫩的脸颊有被冰泪珠刮出来的痕迹,双眼涌泉泪汪汪的,张着嘴巴:

“真君,我鼻子被鼻涕堵住了。”

岑长锋:“……”

一阵极暖的灵气冲到郁以云身边,郁以云浑身回暖,冻成冰的鼻涕一下滴下来,她手忙脚乱拿出巾帕擤鼻涕,好一会儿,深深吸口气,她弯着眼儿笑起来:“谢谢真君!”

这动作任谁做,都难免邋遢,但是放在她身上,又娇又憨。

温暖过后,郁以云乍然接触四周的冰冷空气,猛地打个冷战,何况刚刚哭时花了好大力气,感觉热气都溜走了。

她跟在岑长锋身后,即使紧紧收着牙关,还是能听到牙关碰撞的“哒哒哒”声。

这声音在岑长锋耳里就极为明显。

过了会儿,他神情逐渐严肃:“御气护体。”

郁以云:“哒哒……什么,哒,什么是哒哒哒御气护体哒哒……”

不怪郁以云不知道,她从来没受过教导,第一次听说御气护体。

那日烧毕方火,她是知道如何短暂提高温度,这是基础的、三岁小孩都会的操作,可即使如此,她都不知道怎么维持。

岑长锋道:“手。”

郁以云出在空中的手,手指尖还在颤抖,全然不作假。

岑长锋将他的食指点在郁以云手上,嘴中默念口诀,仅仅如此,郁以云脑海浮现暖诀的诀窍,她试着用这个诀窍,使了个暖诀。

从她筋脉流转出来的灵力,变得灼热,萦绕在她周身,变成一团温暖的灵气。

“哈,好暖和!”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