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刚和你的主治医生通过电话, 他说你恢复得不错, 等明年把脚里的钢钉拿出来,再复健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慢慢开始跳了。”

“……”

“艺考的事你不用担心,这学期结束后,我会把你转去舞蹈专修学校复读一年,准备参加明年的考试。这一年时间你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舞蹈室必须坚持去……”

“妈妈。”纪渺很轻地叫了声白厘。

白厘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胸,脸色不快地俯视着她。

从和白厘交谈开始,纪渺坐在沙发上,始终低垂着头,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纪渺抬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白厘,“我不想再跳舞了。”

白厘没什么反应,“你这句话从我第一次帮你下腰时,你就在说了。”

“早知道,我当时就该把腿摔断。”

“你说什么?”

“我说,”纪渺的脸上是打算撕碎一切的坚决,“我不会再跳舞了,不仅一年后不会跳,而是永远都不会再跳。”

白厘的眼中渐渐聚起疑惑,然后是痛心,最后她低吼出声:“纪渺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纪渺平静地说,“我只是不想跳舞了。”

“我不同意!”

“你可以不同意,”纪渺扯了下嘴角,无所谓地说,“脚瘸了不够,干脆腰也断了吧。”

“你——”白厘眸色一暗,随之扬起手臂。

纪渺下意识闭上眼睛,但等了很久,却没等到巴掌落下。

纪渺睁开眼睛,白厘的手臂已经垂下,眼睛通红一片。

“渺渺,”白厘蹲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恳求般道,“医生说了你的脚不影响跳舞,就算明年来不及,后年我也可以等。你有那么优秀的身体条件,你的情绪感染和领悟能力都是我见过最好的。渺渺,别浪费了你的才华,你完全可以,不,你一定能超越妈妈,成为这世上最好的舞蹈家。”

“妈妈……”纪渺从白厘手中抽走手,轻柔地抚上她眼角淡淡的细纹,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只想做我自己。”

在楼下传来巨大的声响时,苏芸叫住陈正,冲他摇头。

“砸一会儿就消停了。”

白厘的怒吼和哭喊不断从楼下传来。

陈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抠进掌心。

他站着没动,脸色沉郁得可怕。

“要么一年半载地不回家,一回来就吵,离婚前那段时间天天和先生吵,对着渺渺也是各种看不顺眼。”苏芸叹了口气,“我们家这个小姑娘小时候可爱笑了,又甜又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连话都不愿说。有时她妈妈回来,她就故意躲出去,因为跳舞的事,这些年母女俩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

苏芸还说了很多纪渺小时候因为跳舞和家里闹翻的事,外界对纪渺不好的风评,大都是从她夜不归宿开始传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