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渺看得真切,却只当没看见,晃了下手里的东西。

“在楼下碰到芸姨了。”

陈正想起刚才那通电话,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手机。

他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见纪渺摆了摆手,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没兴趣探听别人的隐私。”

说完忍不住又说道:“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

纪渺把东西放下后,没再看一眼陈正,离开了律所。

苏芸说,那时候陈正差点就废了,可谁劝也没用。

他们老师找纪伯耀好几回,可陈正连纪伯耀的电话都不接。

纪渺离开后,这世上所有一切和陈正再无关系。

苏芸回老家时,在他爸妈墓地上都哭了一回。

后来有天,苏芸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陈正的高中同学。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以帮忙劝劝。

那段时间陈正的状态真的很差,苏芸又没法时时刻刻盯着,病急乱投医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陈正的地址发给对方。

地址发过去后,苏芸越想越不对劲。

陈正那样性子的人,恐怕高中一毕业就断了和大部分人的联系,哪儿会有什么高中同学知道他的近况?

但苏芸担心的事没发生。

在那位同学劝过后,陈正不再酗酒。

他开始正常上学,生活。偶尔回到纪家,在纪渺曾经的房间一呆就是一天。

除了变得比过去更加沉默寡言,渐渐恢复了正常。

从人大政法毕业,放弃保研资格,进入星河工作。

虽然不再像纪渺刚走时那么痛苦,但这些年苏芸看着他,越来越沉默、冷淡……

他是在用工作填满自己所有的时间,仿佛只要不停下来,就不会痛苦,不会想纪渺。

那是纪渺离开后,属于陈正的七年。

*

周五下午,开一周总结例会时,纪渺就发现陈正频频看手表。

开完会,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离开了律所。

大老板不在,又是周五,大家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身边的人都在约着下班出去玩,却没人敢找纪渺。

没有不透风的墙。

吉市法律援助那次参加的很多都是系统内的熟人,没过多久,风就刮到了星河。

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了大老板和自己助理的那点猫腻。

但他们大老板脑门上就贴着“洁身自好”四个字,那么有问题的必然是狐媚惑主的小助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最近连隔壁热心女同事都不怎么搭理纪渺。

纪渺见怪不怪,心里毫无波澜。

原本她就打算只在星河呆三个月,其他人的看法于她没有意义。

直到同事们一个个溜完,办公室里从喧闹到安静一片,最后只剩下纪渺一个人。

手头工作再多纪渺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