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烂泥似地瘫在电脑椅上。

仰起头,目光放空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陈正自离开律所后就没再回来。

“不是说一个小时么……”

“啪嗒” 一声,纪渺夹在上唇和鼻子间的笔应声落地。

她懒洋洋起身弯腰捡笔,手刚碰到笔,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

某家的春季新款,黑色皮革上由小碎钻拼成的两个反C,在灯光中折射出晃眼的光。

纪渺抬头,和来人目光相对。

任婧文大学毕业后就出国了,不是出去念书,而是嫁人。

老公是外籍华人,他们结婚后就搬去了国外定居。

前两年任婧文老公的事业转回国内,因为和江星河是校友,和星河一直以来都有合作关系。

任婧文看上去和过去差别挺大,样貌没多大改变,差别在于气质。

和过去温婉娴静不同,齐肩短发,英气妆容,让她看上去颇有气场。

任婧文老公的公司虽然和星河有合作,但她这次来显然不是因为公事,而是知道纪渺在星河工作,特地来找她。

两个人找了家律所附近的咖啡馆。

在任婧文找来的那一刻,纪渺突然明白过来,当年能把陈正劝动的人,就是任婧文。

纪渺倒是有点好奇,她当年是怎么劝的陈正。

两人坐下没多久,纪渺直白的目光令任婧文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尴尬地笑了下,“突然找来,吓到你了?”

纪渺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只是觉得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闻言,任婧文笑起来。

在纪渺略带警惕的眼神中,她大大方方地说:“纪渺,你还和过去一样。”

两人不是久别重逢坐下闲聊的关系,任婧文特意来找她,一定有话要和她说。

于是不等任婧文想什么合适的切入点,纪渺主动问她:“你来给陈正当说客吗?”

任婧文犹豫了下,摇摇头,“不算。”

“不算?”

“再多的说客也没用,”任婧文看着纪渺的眼睛,“因为你从不为任何人改变决定。”

七年的时光,很多人都变了。

即使变化不大,十七年,二十七年,只要时间过得够长,总会有所改变。

除了纪渺。

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永远清澈坚定,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

纪渺第一次觉得,包括陆宇飞在内,她身边恐怕没有谁比任婧文把自己看得更透彻。

所谓情敌更懂情敌,看来并非随便说说。

任婧文:“但是纪渺,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当年唐城的烧烤店里,陈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任婧文难堪,导致任婧文在人大政法成为了很多人的“谈资”。

当时年轻气盛,她确实恨过他们。

远远望着自己喜欢的男孩满心满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