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小酌一场, 博古颂今岂不快哉?”

王德便摇头道:“二郎才高八斗、惊才绝艳, 老奴不过是一个阉人,书都没读过几本,岂敢在您面前高谈阔论?更何况陛下面前伺候着,也没有那个时间,等到将来老奴风烛残年不能伺候陛下了,再与二郎畅饮欢聚吧。”

房俊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

王德抬头瞅了瞅房俊,忽又笑道:“二郎勿要多想,只不过是老奴身为陛下身边近侍,必须要避嫌而已,于你并无相干。”

房俊心想,这话儿说的就有意思了,你今日不过是传一个口谕便亲自前来,难道这就无需避嫌了么?

不过也不多说,起身道:“还是先去公里觐见陛下之后,得闲再与总管一叙私谊吧。”

王德亦颔首道:“正该如此。”

言罢起身,两人一同走出大帐。王德乘车而来,马车在营门之外不得进入营内,一起走到营门处,王德与两个小太监登车,房俊则带了十余名亲兵部曲策马紧随其后,一路沿着城墙绕过半个长安城,方才由金光门入城,到了承天门外下马,并未通禀,与王德一同进入皇宫。

到了神龙殿外,王德问门前站着的内侍:“陛下可在?”

内侍道:“刚刚用过午膳,这会儿正喝茶消食。”

王德回头对房俊道:“越国公稍后。”

房俊颔首,看着王德轻手轻脚的入内,片刻之后回转,道:“陛下宣召越国公觐见。”

两门目光相触,房俊略微颔首,表示会小心应对,这才走进殿内。

地龙滚热,殿内又燃了檀香,刚从外头天寒地冻之中走进来的房俊只觉得浑身暖融融甚是受用,到了御案之前,见到李二陛下正跪坐在靠窗处的地毯上,光亮的玻璃窗外冬日园景萧索,却难掩一身华服所展露出来的富贵堂皇。

这可与以往李二陛下追求自然舒适的风格有些不符……

房俊微微提气,上前两步,一揖及地,恭声道:“微臣奉诏前来,觐见陛下。”

李二陛下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未再多言,只是耷拉着眼皮,拈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滚热的茶水。

“伏溜……”

继而阖上双目,慢慢品味着茶水的回甘。

房俊就只能保持一揖及地的姿势,不敢起身……

李二陛下一杯茶饮尽,又自己斟了一杯,好似浑然忘了面前还站着一个人,又慢慢的品饮起来。

房俊心里暗惊,若是王德所泄露之信息无误,那么此刻李二陛下的确应该怒火万丈,自己愈发不敢乱动。

茶壶小巧,倒了第三杯,壶中茶水以尽,李二陛下将这一杯饮尽,这才抬起头,戏谑的看着房俊。

房俊已经微微见汗。

御书房内温度很高,他本身活力旺盛,加之这种一揖及地的姿势实在是太难保持,浑身筋骨都有点酸疼难捱,连气息都不平稳起来……

李二陛下放下茶杯,啧啧嘴,随口问道:“房俊,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