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时间点, 所有城寨的居民全部慢吞吞地挪出房门, 或站或蹲或坐,就这么晾在外头。他们不说话,更不动弹,只有浑浊的眼珠,一直尾随着顾星桥等人而转。

……直到连眼白也完全转出来,连眼球神经也跟着扯开。

江眠皱起眉头,他虽然不怕这样的场景,可看着还是怪隔应的。

“快点走快点走,”谢凝催促顾星桥,“看不见就当没有。”

“是啊!”云池也正义凛然地帮腔,“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顾星桥扛着俩人,直听得牙痒痒。

光天化日,几个人毫不顾忌,就往寨主的房子里走,沿途遇到前来阻拦的寨民,全被刘扶光弹弹指头打发了。

就跟进了自己家似的,余梦洲一斧头劈开门锁,先在地毯上擦了擦鞋子,再大摇大摆地踏入客厅。屋里的女眷听见动静,急忙跑出来一看,又惊又怒道:“你们……!”

刘扶光再一弹指头,给打熄火了。

“去去去,”顾星桥把两个倒霉孩子抖索下去,不客气地驱赶道,“该找线索了,别在我身上扒着。”

遭到无情的驱逐,云池和谢凝马上换了个模式,鬼鬼祟祟地满地乱爬。因为是邪|教徒NPC的房子,因此也用不着客气,到处翻箱倒柜,颇有几分勇者去村民家里进货的风采。

刘扶光一面笑,一面朝里去。寨主的居住环境,要比普通寨民好得多,他上到顶层,见房屋的装修错综相连,屏风一扇隔着一扇,墙壁一堵挨着一堵,复杂犹如迷宫。

幻术啊。

他直直地走上前,那些屏风、石墙,俱化作泡沫般柔软的事物,纷纷碎裂在他身上。

阵法的中心没有人,唯余一尊用红布蒙住的神像。刘扶光伸手,扯落遮挡,即便在现实世界,那神像的外表,仍然像极了模糊的马赛克,混淆着任何活物的视线。

不过,修改认知的能力于他无用,障眼法更是不值一哂的小把戏。他单手撑在造型奇异的香案上,盯着面前张牙舞爪,分不出哪是头,哪是尾的“神灵”,顿时陷入沉思。

……长得还挺难看的。

就在这一刹间,刘扶光的脸色一凝,按在供桌上的手亦僵住了。

——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忽然爱意痴缠地舐了上来,往他掌心柔腻地一卷。

刘扶光:“?”

他迅速撤手一看,手掌中间唯余一道水痕。

他缄默半晌,选择隐忍地站直身体,跟哪儿都不挨着。

空气凝固片刻,他左手的小指又遭突袭。那东西改从地面探出来,蜜意缱绻地钻进指缝,直唆着他的指尖不肯放。

刘扶光:“……”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然劈手,狠狠地一把揪住那根不老实的玩意儿,阴恻恻道:“还来?”

被一下攥着要害,一颗水汪汪的眼珠立即自建筑物内部浮现出来,哭哭啼啼地叫道:“卿卿、卿卿……”

“何时来的?”刘扶光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