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前二十多年的教育,他始终不能真正适应人鱼的生活方式。

可能用人鱼社会的眼光看,他的确是个特别奇怪的小人鱼,总要好奇地跑来跑去,不能与伴侣成双入对,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粘在一起。可是,只有江眠自己知道,那正是源于他对感情的处理方式,和普通人鱼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拉珀斯。】他叹气,捧起人鱼的面颊,亲了亲他的嘴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再怜爱地亲了亲他气苦发颤的双唇,又温柔地探进去,轻轻吮他凉滑的猩红舌尖。

雄性人鱼委屈的要命,但吃糖总是不嫌少的。他立刻反亲回去,手心发烫,拨着衬衫,在江眠的脊背上渴望地摩挲。唇舌交融的时刻,耳鬓厮磨、鱼尾交缠,热度简直可以煮沸周遭的冰海。

“好了……” 江眠脸颊发红,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往后仰,拉珀斯还追着亲上来,“你听我……你听我说……”

双唇一路朝下,不听。

“……拉珀斯!”江眠有点急了,以手揪着人鱼的茂密长发,“你先停……!”

人鱼反手一抱,再轻轻一推,就将人按在了一块形状凹陷的礁石上。

江眠呼吸急促,手指也不能自控地改变了动作。纤白的十根指头,深深埋进了翻涌卷曲的黑发,随着人鱼吞咽的动作若隐若现,仿佛瑟缩的海葵触须,时刻想要缩回石头缝里,再也消失不见。

事毕,雄性人鱼的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满足了一点。他跟吃了定心药一样,恢复了正常沟通的能力,道:【你说。】

江眠:“……”

江眠有气无力地捂着眼睛,腿还是软的。

他缓了一会,固执地道:“我要回去,我不能放弃他们。”

拉珀斯皱眉,刚想说什么,江眠便抢话道:“而且他们也不是人类……好吧,也不算纯人类。大家聚在一起,什么都不求,也不是因为彼此的身份有多特殊,才想要结交对方。我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我……我很珍惜和他们的友谊。”

拉珀斯不说话了,他忽然难过起来,用人类的语言,低声问:“是我,不够好吗?”

江眠这下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了。

【不!】他哭笑不得,捧住人鱼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很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宝贵的……是我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的事物,你是我灵魂的半身。但是在人际关系里,我没办法只和你有联系,当我遇见很好的人,我不必爱上他们,也可以与他们做朋友。虽说友谊的爱也是一种爱,可它跟我和你的爱,终究是不同的。】

拉珀斯消沉道:【我总也弄不懂你,毛毛。你的心思多变又细腻,洋流还有规律可言,你的思绪,却和天上的云一个样……】

想了想,人鱼又打起精神,自言自语道:【不过,也许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假如你不是这样,那我还……嗯,不对,那我也爱……】

江眠:“……”

他还握着那颗小小的结晶,叹了口气,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