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巨惊之下正要拨剑,却恍然想起飞达剑赠了张盘……当下连番侧跃堪堪躲避砍来的数柄刀剑,惊险之极。

二十多柄刀剑争先恐后的杀向刘循,好像迟到的要吃亏一样。的确如此,杀手行规:杀死目标者佣金增十倍。在利益的驱使下,这帮杀手不拼命抢夺才怪。抢在最前头的几人居然互相拉扯,白白浪费了出奇不意制造的许多劫杀的机会。

尽管赤手空拳,尽管连躲带闪,但是刘循才不把这帮家伙放在眼里。想当年子弹都躲过,刀剑还躲不了?接连躲闪几次致命的砍杀后刘循出奇不意的转身,探出的左右擒拿手同时扼住两杀手的咽喉,轻脆的“咔嚓”一声,两杀手便在惊慌中毙命。因为左右手的动作惊人的一致,所以只有一声“咔嚓”!

刘循趁势夺下两尸体的手中剑,展开反扑。顿时众杀手不知道是来刺杀别人的还是来被刺杀的,因为刘循的剑术实在太诡异了。明明是缓慢的动作,到了眼前时倏地快速无匹,令人难以招架。太极剑的威力他们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众杀手背后,张盘挥舞着飞达剑扑杀了上来。刘张二人一前一后,顿时反转行势,呼啦啦二十余杀手二十息之内便通通向阎王爷递上了客房申请。

望着倒下的二十具尸体,刘循叹了口气。他走近细瞧,胳膊上果然绑有红线。因为身上穿着红衣所以离远一点便不能明辨。

“果然是墨者杀手!”

刘循见到一具尸体腰间露出一枚半截木腰牌,伸手扯下后细看。腰牌是纯木制,呈棱形。四边有斧钺凸刻图案。腰牌一面刻有隶体字“丙”,背面是一个篆体“墨”字。

当即冲着张盘道:“看来李严那帮老家伙连你们也不信任。”站起身,喃喃不屑道:“‘丙’字号杀手?哼!”随手抛开了。

张盘愤怒道:“李严那个混蛋!居然骗我们!”

张若男插口问道:“怎么回事?这些杀手和主薄李严有什么关系?”

张盘不愤的答:“那个老家伙告之父亲说他们雇佣了三名丙字号墨者杀手来行刺公子。没想到杀手人数有这么之多。可恶!”

“这些墨者杀手是假冒的。”

十步外响起一个轻脆的声音,正是萧士所说。刚才看到张盘与刘循的武艺时,他便认为这三人非等闲之辈。如今听到益州主薄李严的名字,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结交这三个人,对他有好处。

刘循想起长萧,郑重拱手谢道:“方才,嗯,谢过。”聊聊数字,竟是饱含诸多谢意。

萧士也不客套,点头受之,续道:“兄台果然不是一般人。”

刘循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武艺。当下并不惊讶,反而有种释然。若是这位萧士看不出这点,他没准明年不会来此再见。当下道:“阁下方才说这些杀手非真正的墨者?”

萧士答:“据在下所知,墨者杀手武艺高强,虽然分甲、乙、丙、丁字号四等,但是皆非平庸之辈。所以墨者执行任务,最多有三名伙伴同行。断不会来这许多人。”

“再者,墨者用剑。而这些人刀剑棍棒无所不用。最后嘛,在下相信这些令牌系伪造品。”

萧士说着随意从一具杀手尸体上摸出一块“丙字号”令牌,略看后指着四周斧钺图案道:“真正的墨者令牌上的图案是钜子令。由一个个小之又小的棱形钜子令首尾相连排列,是通过钜子令上的图案印刻制造而成,不容伪造。不过这枚假墨牌制造工艺颇精细,等闲工匠是造不出来的。以在下浅见,幕后黑手权势不弱。”

刘循闻言沉思,到底是谁要杀自己?这是桩嫁祸还是另有名堂?目下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真正的“丙字号”杀手仍然在暗中待机。

刘循虽然对萧士感激,但是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当下很随意的道:“不曾想阁下对于墨者如此了解。”

萧士淡然一笑:“兄台是要问在下与墨者有何关联?”

刘循道:“非也。萧士救命之恩尚且容报,我又怎会生此疑问。”

张若男又插口道:“二公子,天色将黑,快些赶路要紧。”

萧士疑问:“原来农家之子只是个掩饰。有趣,有趣。”

刘循淡然一笑:“阁下是要问在下真实身份否?”

萧士学道:“非也。与兄台一面之缘,实感有幸,何敢再问姓名。”

二人举目对视,目光中充满真诚与疑惑,均感对方非等闲之人,竟不约而同的笑了。

刘循道:“同行?”

萧士肯定道:“那就同行!今晚再灌他三大坛。稍等片刻,容在下去取剑。”萧士说着就回亭去取一个长长细细的剑囊之物。

刘循似是想起什么,当下问张若男道:“我会经过这里,绝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路是由你定的,你该不会对此没有解释吧。”

张若男惊讶:“你居然怀疑本小姐?”

刘循冰冷的道:“很显然这些杀手是早有准备,若不是提前知道我会来此,又怎么在此行刺?”

张若男委屈的快要哭了:“刘循,你休要赖我。谁知道你在哪里沾花惹草得罪了哪家小姐,惹来这祸事。本小姐好心带你去师父那里求剑,你竟然怀疑本小姐,你岂有此理!”

回来的萧士劝道:“兄台,在下虽然初认识各位,但是这位‘侠女’气度不凡,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相信其中定有误会。”

刘循道:“误会?没有可能。你说是去求剑?为何先前不说。莫非这就是急中生智瞎编出来诓我的?”

张若男一心要辨驳,先前费尽心思隐藏的秘密全盘吐出了:“你要断箭救那丑八怪,可是飞达剑都不行,本小姐就想着师父有柄极锋利的长剑。有一次我偷偷用它来练剑,树枝刚被剑锋触到便断了,连树叶都没有被晃动。我想此剑必然可以用来断箭救人,所以才带你去锦屏山来着。”

刘循满意的道:“噢,原来如此。那我不怀疑你了。”说着就往前赶路去了。

这突然的一下让张若男吃不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见张盘捂嘴嘻笑,当下知道上了当,气的真跺脚。直骂“臭刘循”!

张盘劝道:“莫生气了,谁叫你一路上隐瞒的,公子也是想知道去路。”

张若男不悦道:“你休要替他说好话。我讨厌死他了!还有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张盘无奈,追前面的刘循去了。

萧士走近她道:“在下貂复,幸会。”

张若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刁妇?怎么起这个名字?”

貂复微笑答道:“小姐误会了。‘貂裘’的‘貂’,‘兴复汉室’的‘复’,貂复。”

张若男掩嘴依然在笑,道:“我说呢,怎么起了这么个怪名字。”

貂复作揖道:“敢问小姐芳名。”

张若男道:“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还来问?你叫我若男好了。”

貂复将“若男”两字在心里默念了数遍,脸泛悦色。

四人两两一前一后向五里外的半途客栈进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