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午二更,晚上一更)

后院,刘貂张三人把酒论剑,好不快活。对刘循来说,这是他自庞统受伤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开怀。方才老军医已经剜出箭簇,庞统明日便可苏醒。这岂能不大喝痛喝一顿?

不知三人又喝了许久,大马大牛匆忙赶至后院,请示道:“公子,州使有请。”

好在刘循酒量超大,闻言便清醒的想起要求州使向刘璋传达调任张任雷铜的事情,便留下大马代饮,与大牛匆忙而去。可怜大马酒量不佳,被灌醉后竟把秀气的貂复当作陪酒的侍女,追着要把手伸进“侍女”的下体。

却说刘循在大牛的引路下出县衙拐过两条街便来到雒福客栈。一路人偶尔见到一些百姓拖家带口的往西急行,刘循恍然大悟般记起未曾处理这些制造混乱的荆州细作。要抓捕他们不能急躁,需要制定完善的计划,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想罢,刘循顿感时间紧迫,大踏步走进客栈。

冷冷清清的雒福客栈与其它高棚满坐的客栈形成鲜明对比。这让他很是好奇,却没有多想。

进得客栈,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见客人进门,不喜反怒:“本店打烊,不做生意。”

人高马大的大牛一把拎起掌柜喝问:“州使住哪间房?”

掌柜挣扎着怒道:“竟敢打听州使大人的消息,你吃豹子胆啦?快、快放手。要不然,本掌柜饶不了你。”

刘循一眼扫向柜台,吩咐道:“天字一号。”

大牛愣在那,以惊讶的神色回首。刘循随口道:“既然只住了州使一人,那么少了的门牌肯定就是他拿去用了。”大牛转眼一看柜台上挂着的一排排门号牌,果然独缺“天字一号。”当即大喝:“天字一号房怎么走?”

掌柜被拎的喘不过气来,却死活挣不脱,便伸手指指右边侧门。刘循径往左边侧门而去。大牛扔下挣扎不脱的掌柜,将他重重的摔在丈外席案上。立刻响起案翻碗落的哗啦声与掌柜的哀嚎声。掌柜脑中想的不是疼痛,而是这个小年青怎么如此厉害,竟猜中我在说谎?

快步跟进左侧门的大牛确定道:“公了,是右边。”

“你一进门就对掌柜不客气,不是拎就是大喝,他那个家伙尖嘴猴腮的怎么可能说实话便宜你。他说左就一定是右,是往反里说的。”

正说完,大牛就看到刚经过的一个房间号是“天字二号”,一股由衷的敬佩升上心头。

三息时间后二人便来到天字一号房外。只见天字一号房中光线明亮,两个高大的人影被烛光放大后映在布窗上。从两人站立的姿势上看去,很是恭敬。

忽然窗上人影晃动,房间内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从内拉开。身着铠甲的张任雷铜前脚踏后脚相继走出,脸上均挂着诡秘的笑容。走在前头的张任见刘循站在两丈开外的灯笼后,立即收敛笑容板起脸,目不斜视的立在门侧。

张任这样一移壮硕的身子,后面的雷铜便看到了刘循,脸上的诡秘笑容忽然变的得意夸张起来。他是个直肠子,脑中的想法全都表现在脸上。他学着张任的狂傲姿势立在门侧,双眼斜视星空,一副满不在意的神色。

刘循走上前,两人竟然不行礼,让他知道两人对自己产生了浓浓的敌对之意。

“两位准备何时起程?”刘循停在天字一号房门前问道,双眼直视合上的房门,侧身对着张雷二人并不看他俩。

几息后,张任漠然答道:“本守身为抗荆主将,不能擅自离开前线。请大都督见谅。”说“大都督”三字时故意将音拖长并将音调上扬,尽显蔑视之意。他对刘循的不满已经超过从前了。

刘循沉声道:“今晚必须起程!”说完便往前而行。身后传来雷铜挑战意味浓厚的闷哼。

刘循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大牛推开房门便退在门外,正好与雷薄相对,他的双眼怒火暴涨紧盯雷铜。雷薄毫不相让,怒目回视。若不是碍于张任在场,两人必然斗将开来。

却说屋中光线明亮有如白昼。刘循不曾想雒城竟有这么高档的客栈。这个房间一堂一卧,虽然面积不大,陈设一般,但是在雒城或是放眼整个益州,绝对是上得了排行榜的客栈。

没有多想,刘循折过厅堂,走向卧室。身后响起大牛关门的声音。

卧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是丝毫不影响视觉。

屏风前,一个高高胖胖的背影映入刘循眼帘。这人头顶玉冠,披黄色丝绸长袍。透明的丝绸映出后背泛着紫色金光的衫衣。一件说不上布料名称的上等布料织成的长裤套在两条粗壮的长腿上。脚上皮靴更是名贵非凡。他神态悠闲,思绪在窗外星空中腾飞,竟没发现有人进来。

刘循不竟感叹,区区一名州使居然衣着如此华丽,足见益州之腐是根深蒂固。前线将士连一件好衣裳都没有,他却一身金贵,真是岂有此理。刘循对这名州使十分不满。

州使从思绪中醒来,听到身后有呼息声,便转过身来。若非身材肥胖,此人绝对算的上是一表人才。见到刘循,他肥胖的有些臃肿的脸庞绽放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刘循当即愣住,心跳速度瞬间飙升。此人哪是什么州使,正是刘璋本人!

刘璋来此是因为张任在给成都的秘密军奏中言刘循建落凤坡胜利的首功。刘璋知道张任不是浮夸拍马之人。兴奋之下就急着来看一年未见面的儿子。为此,他不惜在客栈中苦等三天。

“刘循”的记忆中关于刘璋的部分瞬间在刘循的脑中狂涌而现。那些残缺的画面无不说明刘璋对“刘循”的极度疼爱。他也知道“刘循”寄托着刘璋对未来的希望。

“这就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吗?”刘循不禁自问,整个人愣在当场。做为孤儿,他从没有感受过父爱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