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硌到他的脚了。

墨水瓶咕噜噜倒在木板上, 吐出黑色无光的液体。

张季泽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深呼吸,冷眼旁观他在太岁上动土时的疯样。

辛染跟他对视上,无聊地转开眼,终于从书桌上跳了下来,又去扯桌上铺着的布,“哗啦啦”一阵响,桌上的砚台、摆件倾泻而下。

张季泽动了,他走到了辛染面前,一手扳起了他的下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辛染朝他啐了一口。

张季泽拿袖子擦脸,更加用力地掰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胡闹。

辛染侧过脸咬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背留下了重重的咬痕。

“你太适合当刽子手了,折磨人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辛染冷笑地注视着他。

“你在发什么病!”张季泽严词掷地有声,“吴妈,叫医生来!”

“我如果有病,也是被你逼的,医生也治不好。”

辛染大声笑了起来,“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张季泽严厉地拉住了他的手腕,“我看你是醉糊涂了,需要清醒清醒。”

“你才是清醒点吧。”辛染报复地推了面前的人一把,笑着往房门外走,他提着自己的鞋子,在走廊上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单薄的两肩耸动。

两滴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站住!你去哪儿?”

辛染笑了两声,转过脸,“哦,关你什么事?”

“我让你站住,听不懂吗?”张先生冷冷地道。

辛染坚定地告诉他:“不!”

“我不愿意,”他将地板跺得咚咚响,暴躁地大喊道,“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张先生望着他,话却是对吴妈说的,他压着恶狠的脾气,吩咐道,“去叫医生来。”

辛染大笑了起来,指着张季泽,“有病的是你,你真该去治治。”

张先生沉静地看着他,拿平常惯用的语气命令道:“小染,你应当听话。”

听话、听话,他十几年都在教他听话!辛染的心中起伏,那长长的睫毛下面,有郁结的火在他眼中燃烧,他的眼睛痛苦而怨恨地环视着这整座房子。

最后压抑的双眼停在了张季泽身上,他的嘴角向后略弯,告诉他,“嗯,我有神经病。”

*

“门敲了半天,锁了。”

吴妈侯在了一边,向主子汇报。其他仆从还在收拾卧室与书房的残局。

吴妈看了看张先生的脸色,安抚道:“大概是睡着了,他醉得厉害,让他先睡一觉吧。”又规劝着,“您也该休息了。”

张先生揉了揉太阳穴,“吴妈,给我沏一杯浓茶来。”

在黑夜降临前,张先生走到那被摔得稀巴烂的腕表前,“表怎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