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老地方见。】

秦暮刚一下飞机就收到了发小发来的消息。

他本来打算倒完时差再聚,因此回国的事儿还没有跟他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秦暮发消息问道。

发小的消息立刻发了回来。

【回来?你去哪儿了?】

【公司有点事儿,出国了几天,所以不是给我接风洗尘吗?】

【不是,我就说你最近这么消停。】

【那是为了什么?】

【庆祝,霜迟组的局。】

【庆祝?】

【是啊,普天同庆,那个叫晏什么秋的死了。】

【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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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还是刚来到傅家时的样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脸上的笑容很浅,看向镜头的眼神有些躲闪,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

和后来的灰败落魄完全不同,那时的晏秋身上还没有被绝望所溢满。

不知怎么,秦暮看着晏秋的照片,竟有几分怀念。

怀念什么呢?

怀念那个会在意自己手臂上一道不起眼的伤口的人?

怀念那个总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神色,问自己是不是不开心的少年?

还是怀念会花心思在他生日时亲手为他做生日蛋糕的笨蛋?

有什么可怀念的?这不正如他们所愿。

那个少年捧出一颗真心,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耍弄于股掌之间。

他不仅捏碎了那颗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心,甚至还剪断了他们之间的线。

晏秋从里到外被毁了个彻底,那么大一个人最后只剩下这么一盒小小的骨灰,从此长埋地底。

他应该开心。

可是无论秦暮怎么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为什么会笑不出来?

明明不是如了愿,那个乡巴佬再也威胁不了霜迟的位置。

傅家也终于除去了一块心病。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有风吹过,两旁的树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知是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秦暮突然有些累,他把手中的行李箱推到一旁,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坐了下去。

晏秋的墓碑前不知被谁放了一束白色的洋桔梗,明明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束,出现在这里却并不显得突兀。

白色的花瓣包裹着浅黄色的花芯,在风中簌簌地轻颤,像极了那个活得卑微谨慎的少年。

秦暮抬手摘下一枝,举到晏秋照片的旁边。

少年温润的笑意迎着浅白色的花束,像是这冬日里最好的一副春景。

“怎么走得这么突然?”秦暮开口问道。

自然没有人回答,只有夜风吹过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