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还这么娇里娇气, 可能也只有住市中心还嫌差的白问秋了。

他感觉两个人的地位还是要确定一下, 虽然他没把自己当金主,但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大事应该他说了算,不能由着阿亭的性子来。

男人一眨不眨看着他,蓝色的眼眸在热烈的灯下像湛蓝的海水,宋醉强硬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阿亭心甘情愿住进去了,他尽量温声说:“这房子只是没打理,收拾一下你就想住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太有底气,不过还是决定打理房子,正如开学收拾宿舍一样。

房子的墙壁是白色的,宋醉不打算换颜色,一来费油漆,二来他喜欢阳光照在白墙上的光影。

他从楼下的地摊上买了一盆绿植还有长长的布料,绿植放在圆弧形的窗户底下,是株细圆叶子的尤加利,因为放地摊的时间久了显得恹答答的。

他给尤加利浇完水,将厨房废弃的空碗放在落地窗的窗框边,在碗里和着土撒上小玫瑰的种子,希望能在冬天来临前开花。

接着宋醉用剪刀将布料裁成合适的大小,披在老旧的沙发还有椅子上,在冷暖色的对比下原本灰扑扑的房子逐渐焕发生机。

做这些工作对他来说并不辛苦,他喜欢打理房子的感觉,在许家的时候他也会种上一地的蔷薇花。

可能是因为像是一点点在布置家,即便这个字从他短暂的生命里已经消失了,他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感觉了。

一切工作做完后宋醉坐在沙发上,怀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问向站在门边的男人:“你要进来吗?”

贺山亭朝沙发看去,铺了一层柔软的布还是改不了这就是座老旧沙发的事实,他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坐上去。

少年却并不觉得破旧,坐在沙发上眼神亮亮的,任谁看了都会想这是双没有经过任何苦难的眼睛,脖颈间弥漫着细细的汗水。

宋醉见对方不为所动遗憾收回注目,坐在沙发上头低低地垂下,眼睛里的光也暗淡了两分。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在路边看到一只有着蓝色瞳孔的漂亮流浪猫,它在你腿边慵懒趴着,你想带这只猫回家但它抬着下巴也不愿意进狭小的笼子。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打开软件准备订宾馆,正在他准备下单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沙发上陷了下来。

宋醉侧过头僵住了,男人将头轻轻靠在他腿边,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他蓦然转回头坐直身体。

他没想到对方会进来,清浅的呼吸不由得屏住了,过了阵子才恢复平静。

理智告诉他可以离开了,他今天浪费的时间可以看完半本物理期刊了,可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少年用余光望着睡在他腿边的人,男人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下方,收敛了眼角眉梢的冷气,看起来真的像只泛着倦意的大猫。

他突然想伸手摸一摸大猫的头,不知道会不会温柔喵一声,想了想还是没敢,这可是好不容易哄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