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魏熙瑞走后,如故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真会不管不顾上门来提亲,结果连续几日平静告诉她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中元节过去有些时日了,苏家父子自然是恢复了休沐时候,该上朝上朝该操练操练,平时里家中又只剩下如故。

好苏仲梁提了要将府上账务都交给她,也不会太过空闲,每日都是早起先见过几个管事然后吃饭,下午睡个午觉起来算账,晚上等他们回来一同用膳。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过去,直到那日一早梳头时候如故看到窗外一棵杏树倒了,“芳容昨日时候那树就倒着吗?”

芳容笑着给如故梳发髻,“没呢,大约是年岁大了这几日风雨大了些,才会吹折了吧。”

如故点了点头笑了笑,昨日夜间风声确实渗人吹折了也是有。正这时辛好急匆匆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嘶’如故因为听辛好说话一时忘了还梳头,猛地坐起来拉扯了头发,好些被生生梳了下来头皮还有些发麻,“出了什么事了这么急?”

因着她管家中事务所以经常会有些意外,一听辛好说不好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没想到辛好说让如故险些跌倒,直到坐冰冷椅面上才回顾起辛好说,“小姐不好了,圣上昨日夜里驾崩了,现整个京城都挂上了白灯笼。”

傻愣镜子前,反射出自己苍白脸颊,居然隐约能看到身后好像有个人影,好似正温情揉着自己耳边低语深情。

终是叹了口气,“去吩咐李管事马上把灯笼换下,把联子全部换掉,然后命令全府人从现开始全部把衣服换成淡色,我不想看到有人有一点穿红戴绿。”

辛好还要说什么,被芳容一把拉住,“奴婢这就去吩咐。”一手拽着辛好把她拖着离开了屋子。

屋内只剩如故一人,还是刚刚那个姿势正对着门方向一直没有动作。荷云已经换了一身素净衣服,端了羹汤走进来。

“小姐先喝完汤吧,奴婢给您找衣服。”如故这才想起来,自己让他们换衣服自己却还什么都没做,对着荷云感激扯着脸笑了笑。

等换好了衣服,端着羹碗一勺勺喝得很慢,“荷云,爹爹和哥哥他们身边小厮有没有回来吗?”

“刚刚来报了说是今日大约是敢不回来了,让小姐自己注意按时吃饭,若是对国丧事宜有些不懂就问府上老人,刚刚见小姐都安排妥当了就没有提。”

轻轻点了点脑袋,突地站了起来,“你去让他们备马车我要去一趟……”

刚想说地方,却想到皇上驾崩作为皇孙全部都得进宫,这时是不可能找到他们,又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一直坐着发呆,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很难过,听说圣上对他很好,若不是圣上他这个颇受争议世子大概早就被人遗忘了,但就算是这样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一整日如故都没有再吃进东西,直到夜里很晚才见苏文筠疲惫回来,如故早他们屋子里候着了。

苏文筠进门看到如故还有些吃惊,“如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着,爹爹今日是回不来了还殿上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等丫鬟提苏文筠换下带着寒气外衣,苏文筠才捧着热茶走过来,不解看着自己妹妹。

如故摇了摇头,把苏文筠拉到自己身边椅子上坐好,“哥哥现宫里情况怎么样?”

苏文筠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还能怎么样,圣上这场病早就是人皆知事情了,早有御医说过怕是熬不过今年春,所以事宜倒是不慌乱。只是接下去又是国丧又是太子即位,怕是有一阵子忙,国丧期间京中肯定会有所动乱,我和爹爹这段时日是不能常家中,遇上事你不要自己一人担着让人来寻我们便是。”

如故听得仔细,之前书上看过,皇帝驾崩皇登基确实是繁忙很,而且皇族都要进宫披麻守灵七日。

答应下苏文筠说,交代他早些歇着便退了出去,满是心事回了屋子里。

接连几日外面全是丧曲,而且放低低就像是野兽嘶鸣声。

全国上下应该都是如此,国丧期音乐、嫁娶,官停百日,军民一月。百日内票本用蓝笔,文移蓝印。禁屠宰四十九日……

一直到第七日出殡那天,先有七十二人将棺木抬出东华门,皇室官府倾巢而出。

如故看着葬仪队伍路过了府前,像着别家一样门前摆了香火,所有人都穿着丧服跪地上恭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苍白丧服里有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等她发现抬头去看时候,只剩下白茫茫一片背影了。

朝着已经过去了仪仗队伍,恭敬磕了三个头,她没有见过这位帝王,但是她知道,他位期间国内没有大灾情,百姓都称好这样就够了。

“我们进去吧。”后遥遥看了一眼,由芳容扶着进了屋子。

苏文筠和苏仲梁是第二日一早回来,那时如故刚好起来安排管事事务,刚吃过早饭就见他们两一声寒气进了屋子。

“爹爹和哥哥还未用膳吧,荷云去吩咐厨房做两碗热面。”吩咐完忙亲自上前去给他们脱外袍,递上了暖手炉。

“不用忙活,我们回来休息一会,马上还得走,还有一堆子事情忙不过来。”苏仲梁靠榻上休息,苏文筠朝着如故摆了摆手,让她别忙活了。

“那也得先吃了面再吧,瞧你们这样怕是一直未吃吧,什么事都急不了这么一会儿。”其实如故没说,他们定是已经两日未眠了。

苏文筠也就没有再争也是靠着哈了哈热气,“吃过,夜里肚子饿得慌,爷不知从哪找些糕点,都让我们几个分了,他才是几日都未眠未进食了。”

不过是句随口搭话,倒是害得原本放东西如故手上一错,险些就要把东西打翻了。

庄若无意也是回了一句,“那现他们可是都回府了?总不能日日都守宫中吧。”

苏文筠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刚刚与我一同回来,怕是太不对应该要称皇上了,皇上怕是还有事要寻他。”

如故目光暗了暗,等热面汤端上来,两人呼啦吃了一些就又匆匆出府去了。

闲着无事,抱着暖炉逛到了后花园,一直发呆没有注意到前面绊子,险些就要载到地上,幸好不知从哪里来一双手护住了她。

等站稳后才有惊无险道谢,想要转身去谢那人才发现是个穿着黑衣陌生男子,跪她跟前。

如故一惊向后退了两步,“你,你……你是谁啊……”

“属下无声,奉了爷命令保护小姐安全。”

如故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难怪自己每次一有危险他总是马上就出现自己身边,试探看着无声,“上回我落水和被绑那次,都是你去告诉他吗?”

无声跪地上,爷好像只让他保护小姐,并没有说不能让小姐知道他吧,于是认真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能找到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紧紧抓着手炉有些不安看着无声。

那个他应该是指爷吧?无声又是思考了两秒,又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我不会告诉他是你带我去。”

“属下遵命!”

刚说完就是要转身跑,如故忙一把抓住了他,“你跑什么啊,你若是跑了我怎么找你啊,你等一会,我去与说道一声马上就好。”

一刻钟后如故坐上了出府马车,一路朝着城外驶去。

瞧着街道越来越少,如故这才有些不安起来,这人看着挺老实总不是匪人吧。“无声,这是去哪儿?”

不愧是魏熙瑞培养出来人,简直和他一模一样,连多余话也没有一句,只是淡淡看了如故一眼,“很就到了。”

……

直到如故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时候,马车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为了方便她没有带任何人,只能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抬头去看,这是一个荒郊小院,院子看去很大只是很内敛。

听到有动静,里头一个小童吱嘎打开了门,探出一个小脑袋,“你们找谁?”

等看到如故身后无声,才将门大开出来露出了里头满是花草庭院。

“无声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爷书房呢,今早进去到现都没有出来过,我去送了两次饭都没搭理我。”

如故听到他们对话,“书房怎么走?”

小童这才停了叙旧话,前面左拐第一间就到了,然后就止步看着如故一人过去。

摸索着到了那个小童所说地方,门窗紧闭,外面也没有一个服侍人,看着倒是很像他个性。

小心上前,先是礼貌叩了几声门,一直没有人应,想起刚刚小童说话,这才用力往里一推探着脑袋走了进去。

虽是白日,但是没有开窗也未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如故小心摸索着往里头小间走去。

“不是说了,我不吃。”

回头,四目相对,屋里男人突地笑了起来,低声喃喃,“我竟也会出现幻觉。”

只这一句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qaq不要再虐柿子了,不要了不要了~

我下不去手了!剁掉!【喂

见过那么萌干脆面么!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