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俭学识渊博,也是望族之后,在东都洛阳,也有一座不小的府邸。X更新最快马车在驶到正厅之前,才停了下来。

杨倓先从车中跳了下来,不想长孙无盐也随杨倓之后,要从马车之上跳下来,杨倓怕这们一位娇柔的小姑娘摔到,所以就将长孙无盐抱下了马车。

“你这小郎君,好生的无礼,怎能这样抱着长孙娘子呢,还不快将长孙娘子放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喝声,令杨倓就是一惊,还以为是被长孙夫人看到了呢,赶紧将长孙无盐放到地上,扭头刚要陪礼,却见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与长孙无盐年纪相仿。火红绢帕罩头,上身穿火红小袄,下身着火红的束腰长裙,足下一双红色弓鞋,周身上下火碳红,现向脸上看,剑眉杏眼,薄嘴皮儿,站在厅门前,真是英姿飒爽。

而在这位小姑娘的旁边,十三四岁的少年,鼻直口阔,一双剑眉,目若朗星,头戴软角襥头,身穿宝蓝色长袍,透出一种精明干练。

杨倓一看,并不认得两人,就在此时,长孙无忌快步上前,说道:“李二郎、三娘子,你们两人怎么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

长孙无忌一指杨倓,乐呵呵的说道:“这位是洛阳城中大名鼎鼎的仁义王爷——燕王殿下。”然后又一指对面两人,对杨倓说道:“燕王殿下,这位是唐国公二公子,李世民。这位是唐国公三女李三娘子。”

长孙无忌的介绍虽然平淡,但杨倓的内心之中又怎能平静,眼前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唐太宗,而这小女孩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李秀宁李三娘子。

就在杨倓有些愣神之际,李世民与李秀宁兄妹二人赶紧上前见礼,杨倓这在清醒过来,连忙故作镇定的说道:“李二郎、三娘子,你我年纪相仿,不必多礼。”一边说,一边伸手相扶两人。

“什么仁义王爷,闻名不如不见,本姑娘看,就是一个登徒子!”李秀宁小声嘟嚷道。虽说是小声,但近前几人,却都听见了。

脸厚如杨倓都,听了之后,脸上也不由得火辣辣的,没有想到,这个李秀宁还真如这一身的衣服,就是一个小辣椒。

长孙无盐在杨倓的身后,当然也听到了,嗔怪的看了一眼李秀宁,“就三姐姐牙尖嘴利,是个不饶人的。大哥哥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其实三姐姐人是很好的,就是嘴上不饶人。”

杨倓没有想到,初次见面,就与这两兄妹产生龌龊。杨倓在将长孙无盐放在地下扭头看时,发现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怒色,就觉出这个少年对长孙无盐也是有好感,现在知道是李世民,心中已经很乱。

本来杨倓还认为,李世民有可能还不识得长孙无盐,那么得小佳人青睐,也是一件得色,没有想到两人还真是宿命纠葛,已经相识。已成情敌,以后将如何相处?杨倓那一丝的侥幸全无。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声音,总算使杨倓的心稍微安一些,只得先暂时将此事放到一旁。

“没有想到燕王殿下亲自来了,臣妇未能远迎,还请燕王殿下恕罪。臣妇给燕王殿下见礼了。”杨倓闪目观看,头拧朝云近香髻,斜插珠钗,上身穿菊纹小衫,下身穿百褶如意拖地长裙,外罩软毛织锦帔风,肤肤白如雪,双眸似水,嘴角浅笑,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杨倓虽不识得此妇人,但也可猜出一二,赶紧说道:“夫人不必多礼,这不是折煞小王了吗?冒昧来府上,还请夫人见谅。”

长孙无忌再次介绍道:“母亲,这位便燕王殿下。”随后又向杨倓说道:“燕王殿下,这便是家母。”

杨倓听完,也上前身施一礼,说道:“小王对长孙大将军仰望已久,只恨无缘得一见,为小王一大憾事。小王本想与四郎相交,共游上元之夜,不想却……唉!都是小王之错,否则也不会让四郎与观音婢……”

“燕王殿下不必自责,这也是四郎与观音婢当有此一劫。还好他们兄妹两人得遇燕王殿下,才使得他们两人过得此劫。”长孙夫人说道。

“妹妹,我们都不要在外面了,还是到屋中说话吧!这可不是待客之道!”高俭对长孙夫人说。

“兄长说得对,我们还是到厅中吧!”长孙无盐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跑到了长孙夫人的身边,长孙夫人抱起了长孙无盐,向厅中而去,嘴中还是一阵唏嘘。

杨倓对旁边的尚师徒吩咐了几句,带着徐世绩与无双二人,随众人一同进了大厅之中,待众人落座之后,长孙无忌与众人告了声罪,长孙无盐则带着无双一同到后面换衣服去了……

李世民在此时说道:“长孙伯母,四郎与观音婢平安归来,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不过,正如燕王所说,当年的长孙大将军,驰骋西域,为我大隋建下不世之功。长孙大将军这才离去多久,后人就要受这等屈辱,这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长孙夫人听完之后,面如寒霜,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看得出来,长孙夫人对此也是非常的生气,刚才也只是将火气压下,在李世民提起之后,再一次火上顶梁。

杨倓心中就是一动,李世民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经发生,长孙夫人肯定是非常的气氛,他不思解决之法,反而提起了长孙晟的英名,这不是在有意挑事吗?坐在一旁的徐世绩,本来如老神一般,只是在观看,在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也是一动,不由得看向了杨倓,杨倓只是向徐世绩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听出了李世民之意。

高俭听完之后,也是看向了李世民,心中暗道,这个李二郎平时很是稳重,这一次为什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李世民旁边的李秀宁,脸上现出愕然之色,小声道:“二哥……”

长孙夫人说道:“宇文氏欺人太甚,老爷去世,我们母子寄居在兄长家里,就要欺辱我们孤儿寡母,此事他宇文述要是不给一个说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兄长,此事你有个什么章程?”

高俭说道:“妹妹,宇文承趾在将四郎与观音婢截到宇文府之后,燕王立即带人追去,并在宇文府门前与宇文承都大战场,将宇文承基擒拿,同时燕王还箭射宇文府牌匾,也是令宇文府颜面大失。

而至于宇文承趾,则交由大理寺依大隋律自治。为兄看,我们还是先看大理寺如何判处,再行决定吧!”

“高先生,您的看法世民不敢苟同。宇文上柱国是什么人?当今圣上倚重,又有哪一个官员敢得罪他,宇文上柱国虽然将宇文承趾送去大理寺,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过些时日,待此事被人淡忘之后,还不是偷偷给放了出去,一样逍遥法外,那我们岂不白受欺辱了吗?”李世民很是气愤的说道。

“那依二郎之见,我们当如何做呢?”长孙夫人问道。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说道:“伯母,世民有一愚计,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长孙夫人看出了李世民的为难之态,怕被牵扯进来,说道:“二郎不用为难,你只管说出来,伯母不会将你们李家牵扯到这件事中。”

“伯母,您放心,秀宁不怕,观音婢与秀宁关系在此,秀宁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李秀宁可呢是有些看不惯李世民的做法,很是气愤的说道。

李世民扭头瞪了一眼李秀宁,然后对长孙夫人说道:“长孙伯母,世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们李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人轻言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世民也只能是帮着出谋划策了。”

杨倓听了李世民的话,突然觉出一丝的不对。他这是要干什么?不由得看向了徐世绩,而徐世绩则是一脸沉重之色……

“伯母,世民之计其实也很简单,皇上对长孙大将军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现在长孙大将军虽然离去,但如果伯母要是在皇上面前的话,那皇上一定会想起长孙大将军往日功劳的,所以,只要伯母在明日能见到皇上,那宇文随趾就一定活不了。”

李世民说完,脸微微侧向了杨倓,并露出了一丝诡异笑容。这令杨倓看后很是不舒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涌上能头。

杨倓再一次心乱如麻,李老二此时就在算计自己,是因为长孙无盐的关系吗?没有听说他们两人有什么婚约之类的事情,以李老二这种人,会有什么真感情吗?看重的难道也是长孙家与高有的实力吗?现在他就已经心存不轨之心了吗?

“好,二郎的意思我明白了,此时由我一人来行,与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好了,现在时辰已经非常晚了,也就不再留各位了。

燕王殿下,您能对我们母子如此,巨妇在此谢过了,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再麻烦燕王殿下了,燕王殿下劳累到现在,也该回府歇息了,老身就不再相留了,还请燕王殿下怒个罪。”

长孙夫人这已经是在下逐个令了。杨倓也不好在高府久座,在无双出来之后,只好起身告辞,李世民兄妹也一同离开了高府。

在众人走后,长孙无忌因没有听到李世民之计,还有些不解,时辰虽然已过后半夜,但也没有必要,在自己刚出来后,就纷纷起身辞去。

“母亲大人,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急着走了?难道是怕被这件事情牵连吗?儿想燕王应不至于吧!他为我们出头,已经得罪了宇文上柱国,怎么会急在这一时呢?”

“是母亲让他们走的。燕王为人,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今日之事,我们母子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怎好再将燕王牵扯其中呢?还有李二郎兄妹二人,他们在此时能来,已经感激不尽了,因童谣‘十八子主神器’之事,当今皇上对唐国公又猜忌不断,所以更不能将李家扯进来,母亲就都让他们走了。”长孙夫人说道。

“那母亲准如何行事?还是暂时放下,待得日后再寻机会!”长孙无忌问道。

“四郎,枉你平时自诩聪明。你父当年何等的威名,怎容他人亵渎,为娘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讨得一个公道。”长孙夫人听了长孙无忌的话之后,一脸怒气的道。

“母亲息怒,孩儿并不是这个意思,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不要再说了,为娘明白你的意思,此事为娘自有主张。”

“妹妹,你打算怎样做?”高俭知道妹妹的脾气,认定之事,别人劝不得。

长孙夫人对自己这个哥哥还是非常敬重的,见高俭相问,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只惊得高俭与长孙无忌两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