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有一个叫做薛侃的将军,因为贻误军机被老郡王薛蒿斩首示众,留下了孤儿寡母苦捱岁月。”涂掌柜收敛了笑容,看着薛冲,一字一顿地道。

听着薛侃这个名字,薛冲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一伸手,将涂掌柜的脖颈锁住,拖到了自己跟前:“你是谁?”

“二十八年前,公子还只有八岁,但我却是见过很多次公子的。”涂掌柜脸上浮起了哀伤之色:“我是将军的亲兵,我叫涂松。”

涂掌柜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挂坠,垂吊在薛冲的眼前。“现在公子的亲兵每个人也都有这么一个,但这一个,却是三十年前的老物件了!”

薛冲一把抓住这个挂坠,举到眼前,缓缓松开拳头,凝视着挂坠正中那个镂空的侃字,眼圈瞬间就红了。

家里的那些装着老物件的箱子里,便还有几枚这样的挂坠。

他松开了抓住涂松的手,后退了几步,看着对方:“既然你是我父亲的亲随之人,为何现在又成了田承嗣的探子?”

“报仇!”涂松冷冷地道:“公子,二十八前的事情,你当真一无所知吗?”

“我知道什么?”薛冲反问道。

涂松摇摇头:“这么些年来,公子是不是在内心深处一直以你父亲为羞辱,认为是老将军的拖累,才让你时至今日才发达起来?”

“我没有这么认为。”薛冲的声音很低,也有些心虚。

“二十八年前,贻误军机的不是薛侃将军,而是薛,现在的昭义节度使。”涂松脸上充满了讥嘲的笑容:“薛侃将军为了救薛所部,整整三千甲士几乎死尽死绝,最后突出来的只有百余人。但最后,贻误军机的却变成了薛侃将军,只因为薛是薛蒿的亲兄弟,而你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薛氏族人。”

薛冲倒退了两步,卟嗵一声坐在了椅子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涂松。

“你父亲成了替罪羊,而跟着他突出来的那百余亲兵,也被灭口了,我命大,因为受伤颇重,当时没有跟着回去,而是在一庄户人家哪里养伤。伤还没有好,嘿嘿,就不得不夹着尾巴逃命了。”涂松大笑了起来。

“这些年来,你以为薛为什么要对你另眼相看,因为他知道,他欠你的,他欠你父亲的。”涂松吼道。

薛冲怔怔地看着涂松。“你想要我做什么?”

涂松嘿嘿地笑着:“公子,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薛蒿冤杀你父亲,让你们母子这些年来不知受了多少苦楚,现在你亲手毁掉他建立起来的基业,将这个早就该死的薛送去地狱才是正理。”

薛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我过得不错。”

“一个区区的中军护军吗?”涂松道。

“不,明天过后,我将成为贝州刺史!”薛冲低声道:“既然你是我父亲身边的老人儿,那也不妨告诉你,明日过后,薛坚,薛雄,裴知清等人,必然束手就擒。”

“田帅果然神机妙算,知道这一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