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规出击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这支部队的失败。

而容观意图前去救援,全军覆灭便已经不可避免。

任晓年将四千士卒布置在了前方,用最快的速度,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候一举将其围歼,而傅彪则带着另外两千士卒一直窥伺在一侧,当容观带领中军驰援前方的时候,他如同猛虎下山,直扑对方中军。

容观只能回防。

因为中军,不但有大量的财富,还有容氏几乎所有的重要人物以及家眷。

但此时此地,这个决定,无疑是错误的。

如果容观有大毅力大勇气,此时一往无前,径自扑向前方的任晓年,凭他手里的两千士卒,对上前面已经作战了近一个时辰,不管是力气还是精神都已经被消磨大半的对手,不说战胜对手,但突围而出,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容观舍不得。

舍不得中军那里大量的财富,那是容氏立身之本。舍不得那里的家眷,因为那是骨肉血亲。

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这也舍不得,那也丢不下。

最终的结果,却是什么也不会落下。

回防的容观与下山的傅彪便在中军驻扎的地带重重地冲撞到了一起。

一边是一来一回,队形混乱,士卒惊慌,另一边却是蓄力良久,战意高昂,一边是投鼠忌器,缩手畏脚,一却却是毫无顾忌,大刀阔斧,接战不久,容观所部便被全面压制。

随着任晓年所部四面围上来,容观终于省悟过来想要突围的时候,最好的机会却是已经失去了。

此时此刻,任晓年哪里还容他走脱?

奋力突围的容观,被傅彪斩于马下。

容氏战将,一朝尽墨于此。

五千容氏精锐,被任晓年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全歼在博平岭之中。大量的容氏家眷,也被俘获。

任晓年喘着粗气,坐在属于容观的马鞍子上,随军医师,正在替他裹伤,裸露的前胸后背之上,重重叠叠尽是伤疤,让来来往往的唐军士卒无不侧目。

看起来有些丑陋,但这却是任晓年的勋章,他也从不介意甚至是很得意地展示给别人,这是他从一介小兵,走到如今这一步所付出的代价。

傅彪兴冲冲地走到一辆马车之前,随手一刀,斫在车上的一只大箱子上,哗拉一声,箱壁破裂,里面的银锭散落一地。

看着这些被铸造成一个个的长方形的足足有几十两重一个的银块,傅彪的眼神儿都变了,俯身拾起一块,转身看着任晓年,“任老大,银子,全是银子,他娘的,我们发财了!”

任晓年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冷冷地道:“这是皇帝陛下的。哪个敢往怀里揣一个,老子剥了他的皮。”

傅彪讪讪地一笑:“当然,任老大,这我还不省得?就是一辈子没看过这么多钱嘛!眼都晃花了。”

走到任晓年跟前,傅彪抱着刀蹲了下来,这一战之后,他对任晓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