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道姓找人,俞姑娘可能压根儿不会搭理。或表面客气几句,背地里怨他鲁莽,不顾男女有别,公然在大庭广众下骚扰,有败坏闺誉之嫌。

所以他一直等,从早等到晚,好不容易等到俞姑娘从店里出来,身旁也没别人,他觉得机不可失,忙上前倾吐了一番心声。谁知俞姑娘还没开口回复一个字,就被凶悍的保镖带走了。

他的兴奋都变成了无奈和沮丧。

“少爷,我去打听过了,店里的伙计说,这位姑娘就是他们的少东家。”他的跟班凌进财乐颠颠地跑来向他禀报。

凌清澜先是诧异,而后欣喜地咧开了嘴,原来,俞姑娘也对绸缎生意感兴趣,甚至跟他一样开起了绸缎庄。那他们以后不是正好可以,嗯,夫唱妇随?

凌进财还在不停地邀功:“难怪您一直打听不出来的,他们说,这位姑娘姓何,您却一个劲儿打听什么俞姑娘,他们根本不知道俞姑娘是谁。”

凌清澜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脑子里已经被“夫唱妇随”的幸福画面给填满。

等回到住处,那些画面已经由定亲而结亲,然后洞房,怀孕,生子……

“少爷,老掌柜来了”,管家祥伯迎到门口告诉他。

“啊?什么?”他正抱着俞姑娘为他生的长子,逗着他呀呀学语呢,这些人就不能知趣点、安静点么?

“老掌柜来了!”祥伯看自家少爷又陷入了痴呆状,在他耳边高声提醒。

凌清澜总算听清楚了,但这回,他昂首挺胸地跨过大门,他再也不怕母亲反对他的婚事了。

母亲以前口口声声说,他们家世代经商,人丁又单薄,需要的是既精明能干又能生养的女当家,而不是骄娇怯怯、风一吹就灭的美人灯。那俞宛秋美则美,听说身体极差的,来沈府的最初两年就没离开过床,天天抱着药罐子喝,这两年才稍微好点。但小时有弱疾的女人,就算长大后调养好了,也还是底子虚,只怕子嗣艰难,寿数有限,就像她短命的父母一样。

凌清澜懂得母亲的言外之意。什么身体差,俞姑娘明明出落得那么好,一张小脸有红有白,哪里虚了?不就是嫌人家没父母,没陪嫁,沈府也不待见她,显然将来指靠不上,对凌家的生意没有任何助益么。

可现在俞姑娘都开起了那么大的绸缎庄,可见兰馨表妹的估计是对的,俞姑娘不只手里有钱,而且嫁资相当丰厚——他当然不在意这些,哪怕俞姑娘一无所有他照样喜欢,可他**在意啊,所以看上了庆云坊的云大小姐,还说娶她进门,等于娶进了半个庆云坊。

“老掌柜在哪里?快带我去!”他准备跟母亲好好谈一谈,俞姑娘那边情况如何另当别论,他首先得把母亲这关过了,才好着手其他的事。

有一点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俞姑娘离开上京前是没定亲的。如今到江南未足一月,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但小美人一天天长大,他心里着急啊,得抓紧定下来才行。

至于那黑脸保镖,凌清澜选择相信,那是俞姑娘自己花钱雇的。她现在失去了沈府的庇护,又生得太美,在生意场上出没,的确需要保镖随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