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笑了笑:“我想好了,离阳朝廷真要掐死漕粮不松口,大不了我们北凉就明着抢粮,嗯,应该是借粮,别说有蔡楠十万大军驻扎的淮南道,就是陈芝豹的西蜀道,我也敢抢!”

在殷长庚牵线搭桥后,跟北凉悄悄形成默契的韩林出任淮南道经略使,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跟北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韩林要士林清誉,要在庙堂上树立起威武不屈、骨鲠忠臣的高大形象,北凉送给他便是,要多少给多少!至于朝野上下的骂名,徐凤年会在意?而陈芝豹你不是要去中原火中取栗吗?谢观应不是喜欢耍幺蛾子吗?徐偃兵如今就在陵州南境,跟出任陵州将军的师弟韩崂山在一起,没有陈芝豹亲自坐镇,西蜀道的北门很难拦下北凉的借粮步伐,至于这中间的火候,徐凤年相信韩崂山。

白煜盯着相比其他三州显得格外广袤的流州疆域,问道:“杨元赞负责攻打北凉有天险依靠的葫芦口,好歹给他连下了卧弓、鸾鹤两城,北莽女帝心目中更值得托付重任的柳珪,在西线打流州,主力大军却一直按兵不动,甚至无所事事到了需要让北莽请动拓跋菩萨进入流州的境地,如今更是让董卓不得不调遣私军赶赴流州打破僵局,这个号称‘北莽半个徐骁’的柳珪,如此不堪?”

徐凤年缓缓解释道:“流州无险可依,要战就只能光明正大地战,双方都是如此。就兵力而言,柳珪大军肯定是占绝对优势。三万私军不说,瓦筑、君子馆四座姑塞州偏南的军镇也都倾巢出动,南朝那几家老牌陇关贵族也割肉掏出了三万步卒,姑塞州持节令与柳珪交好,也掏出了那八千羌族轻骑,足有十万兵马。但是羌骑被龙象军一口吃掉,如此一来,让骑军战力本就逊色我们流州的柳珪大军比较难受。在流州地面上,流州州城青苍城守不守得住不重要,主力骑战的输赢,才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以来自各方势力的四万多杂乱骑军,对阵必要时刻可以舍弃青苍城的三万龙象军,非是我北凉自负,的确柳珪是不敢轻举妄动。”

白煜视线在流州地图上缓缓游移:“不敢轻举妄动是对的,不动则已,一击致命也是题中之义。”

徐凤年皱眉道:“有关揣测柳珪如何出奇制胜,怀阳关都护府内已经有过多场讨论。”

为了看清地图,白煜手中那盏油灯不知不觉靠得太近,蓦地,他右侧脸颊一片火烫,他不动声色地轻轻偏移几分,然后点头道:“这是当然。褚都护八千骑完成目标,寇江淮进入流州担任将军,龙象军本就有王爷弟弟和李陌藩、王灵宝这样的实力大将,加上流州刺史杨光斗和幕僚陈亮锡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后方粮草无忧,怎么看局面都要比凉州虎头城和幽州葫芦口要好许多。但是我觉得越是如此,柳珪就越会有所动作,说不定北莽南征三线兵力最少的柳珪能如此耐得住性子,就是在等董卓的中线和杨元赞的东线陷入不利……”

白煜又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不对,不是说不定,而是肯定!”

徐凤年默不作声。

白煜抬起头,眼神熠熠,沉声问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