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头秦尾之三、

再赞草原的骏马哟

数上咱强壮地黑风暴

去看那里的情人哟

还是我骄傲地黑风暴

啊,你看黑sè地云朵

汇成了一条奔腾地河哟

带走了无数人儿的心

还是我心中的马匹

……

我被一阵歌声吵醒,还有吉他伴奏和口哨声和着,我拿掉身上压着的三床军被,问旁边的小兵:

“谁在唱?你们可真有才!词写得挺有草原味道。”,他笑着不出声,我接着说:

“不过听起来挺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让我想想……”,他终于忍不住了:

“您原来醉了是这个样子?!连自己的杰作都不承认,我看,那老家伙可能会败给您老人家!”。这都说的什么?哪个老家伙?老林吗?我在猜着,他给我打了水:

“老大,请洗脸吧?!”,我对他的称呼感到意外:

“小子,你怎么把我当成黑道上的人了?”,他并不理会我的提问:

“您洗漱完了,我还要伺候您用膳。”。

他笑着出去了,一定是打饭去了,小子们还在窗户底下唱着,没完没了,我伸出头:

“孩儿们,你们怎么没完没了地唱?”,那几位暂时停下来对我:

“老大,您醒了?我们在办正事。”,我感到他们神神道道的,老林带的兵也许都这样:

“谁允许你们称我老大了?还没有过堂排座呢!”,他们齐声道:

“黑风暴!”。我拿着毛巾出去,看见他们在一张凳子上放着简谱,改了许多地方,是唱名和填词不对位,大体正确了,就是乱了点儿:

“你们真有才!我那么随口一唱,你们词曲都有了?!”,他们怪笑着对我:

“您骂谁有才呢?您才有才呢!”。

我过去拿起谱子看着,上面写到:《永远的黑风暴》,作曲:民间大师,作词:帅马老大。

有意思!还是有才,我被正式收编到马的行列里,我特别中意这个老大的称谓,来之不易啊!喝酒、唱歌、跳舞……接下来便是骑马了,我会摔下来吗?黑风暴能正式接受我吗?那才是真正的大帅哥呢!

我直奔马棚,但找不到黑风暴,是谁牵走了?我感到不舒服,这不要我命吗?刚刚认下的哥们儿,它失踪了。

小魏在我身后突然发飙:

“老大,有胆量自己去后山树林里找,黑风暴在那里等着你!”。

对脾气!痛快!我到老林房间拿了自己的行头,匆忙上路,直奔那片我昨天来时就看好的松树林,那叫一个壮观!融融绿草如同华贵的地毯一尘不染,一直伸向那片伟岸、壮阔的松林,晨光斜shè在林间,似吴冠中老先生的山水图,完美的中西合璧,不知道老人家来过这里没有,他一定会大赞这里的,也只有他才配描绘这里的美景。

我进到林中,不久,一条小路摆在眼前,我当然要踏上去了,突然发生了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一个陌生的声音:

“脸红什么?”,我答“

“从小爱吃辣!”,又问:

“怎么又黄啦?”,我答:

“麻辣锅巴!”,明明不是老林,可他怎么知道暗语?我得反问:

“么哈么哈,哪里能安家?”,他竟然能答上来:

“天下大大啦,走哪算哪!”,我忍不住了:

“老林,快出来!你捏着鼻子装什么洋葱?!”,他出来了,但不是老林:

“在下老王拜见老大!”,一个比老林还老的胖老头兵,我明白了:

“您是团坐大人吧?我听出来你是那个要和我斗酒的老头儿!”,他惊讶到极点:

“这么好耳音?!你该不是和他一起听电话吧?”,我很自信:

“爷们儿间有那么暧昧吗?顺耳飘进的。”。

他手里牵着黑风暴,我看见那马并不太喜欢他,看见我竟然挣脱着要来找我,奇怪,我和它并无直接接触,大概这就是灵xìng吧?

“您这是过堂风呢,还是入寨盟?我可做不得你的老大!”,他大笑:

“看你气度,应该拜你坐第一把椅,可你长得也太倜傥了,似百面玉虎。”,

“错!我虽有几分风流,可从不倜傥,用词不当,牵马还我!”,他笑得更吓人了:

“真是不可貌相啊!老大请!”,我牵住了黑风暴,它竟然亲切地咬我的衣服,真是本该如此!可惜那老林看了几十年马,也未必有我这待遇。

“老大可敢上马一试?”,激我?学着电影上的潇洒,跃身上了马鞍,竟然像会骑一般!

“老弟当心!这可是匹最烈的马,让我帮你弄好。”,他把我脚套牢在脚蹬上,又拿出条背包带将我捆在马鞍上,我和马成了一体。

“您这是干什么?”,

“老林说你只要上了马,就非要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所以我只有彻底成全你,否则你说我不地道。”,还好,没有说我犟,不提也罢,我伸手过去:

“拿酒壮胆!”。

他递过烈酒,我仰面壮怀激烈,军用壶里的酒被我喝去大半儿,我擦擦嘴:

“痛快!”。

两腿一夹马腹:“驾!”,黑风暴像闪电般奔腾而出,向马群冲了过去。

“我的苍天哪!我还没教你,怎么就自己出战了?老大,饶我一命,喊声吁救救我吧?!”。

那就由不得你了!我继续喊着驾,黑风暴和我真的合为一体,在草原上狂奔起来,第一次骑马,这么帅的有几个?骑马原来这么简单?快哉!身后还在啰嗦:

“活祖宗!求你把马停下来?!这简直是恶煞临凡了!我认输了!”。

骗人!这么快就认输?我才刚刚开始,我要弄出个万马奔腾图,让你永远记得我,声音渐渐远了,消失了,我和黑风暴闯入了马群,马群被激活了,我终于体会到了沙场征战的感觉,耳边的风将我的五官吹的扭曲,因为我无法自控,只能紧紧抓住缰绳、夹死马腹,并且只能往前冲,停下来,我就不是我了。

这黑风暴,真是和我天衣无缝,浑然一体地在草原上狂奔,我得意道:

“沙里飞!一刀仙!你们来呀!看我黑sè闪电!”。

我真的失去了理智,兴奋到了极点,那点儿酒更是助兴之剂,我的血液在沸腾!隐约听到一声尖锐的唿哨……

(于西安市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