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的推演没错,自己让陈弼下的那一招棋也能赶上。

刑房。

周兴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端着茶杯小口浅抿,周围站了十来个如狼似虎的绣衣缇骑,靠墙一面的铁锅里,火红的木炭中搭着一根已经滚红的烙铁。

在刑房正中,还放着几个大瓮,里面装满了清水。

齐平川心中慌的一批,周兴这货不按套路出牌,不去搞明王来搞我……

别慌,镇定。

万一这货是吓唬自己呢,可不能自乱马脚。

上前两步,行礼,“周大人。”

周兴头也不抬,唔了一声,放下茶杯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齐县尉,坐。”

齐平川想也不想,在周围绣衣缇骑杀人的目光中,大咧咧的坐下。

周兴略有讶然,还真敢坐?

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无妨。

既然我周兴在这里,你做没做亏心事,只能我说了算。

齐平川落座后问道:“不知道周大人招来下官有何事?”

周兴好整以暇的用指甲剔着另一只手指甲内的污垢,淡然的道了句不急,等陈弼到了再说。

齐平川眼角一跳。

完犊子了。

这货莫非真要不分青红皂白上刑?

不至于才对。

毕竟自己是世袭县尉,陈弼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周兴再大胆,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才敢动手,哪会一上来就直接开大?

周兴话音落地,便听见脚步声。

没有公干是以穿了一身青色儒衫的陈弼,不徐不缓的走入刑房,蹙眉,“周大人这是何意。”

周兴皮笑肉不笑的咧嘴,“就是请两位看一场戏。”

陈弼和齐平川两人对视一眼。

杀鸡骇猴!

果不其然,周兴挥了挥手,一位绣衣缇骑在狱卒的协领下,押了一个身体极其孱弱的嫌犯进刑房,周兴笑眯眯的道:“陈县令政事不力啊,听狱卒说这个嫌犯是恶逆之罪,证据确凿却一直不肯认罪?”

恶逆,即指打杀长辈的罪名。

陈弼自有其读书人的傲气,冷哼一声,“双阳县的政务,不劳周大人操心。”

地方政事刑务,不属于绣衣直指房辖领。

周兴摇头,“巧了,我得到线报,这个疑犯恰好和本房主追查之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据说他曾见过昭宁公主呐。”

陈弼无语,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这嫌犯被收押已经足足半年,哪有可能见过昭宁公主。

周兴挥手,“上刑。”

两位绣衣缇骑立即将那位可怜的嫌犯绑死在木架上,旋即就是开胃小菜。

滚红的烙铁落在身上,滋滋声中,一阵青烟。

嫌犯浑身浑身颤抖,疯狂的哀嚎着,却依然嘴硬的不认罪其实之前,江捕头带着狱卒已经对这人用过烙刑,无奈嘴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