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时, 她已站在从前公寓的楼下。

她仰起头, 一扇扇窗户里都有一盏盏灯,曾经属于她的那一盏已经熄灭了。

心里面没有很大的悲痛,也不觉得震憾,反到清晰如一面镜子,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不怨别人,无论是许沐歌还是左修然,他们是耍阴谋还是阳谋,如果她和华烨之间的爱固若金汤,别人又怎么挤得进来?

婚姻是一种信念,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

从许沐歌回到青台,慌的人岂只是华烨,她不也是整天惴惴不安?在许沐歌面前,她没有一点做华烨妻子的自豪与底气,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认为华烨爱的人是许沐歌,华烨娶她是个错。所以当华烨徘徊之时,她一步步退缩,最终转身,成全他和许沐歌。

她与华烨,还是爱得太浅。

与其说华烨有错,她又做对了多少?她有想争取过华烨吗?她更多的是想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

当左修然以不可抵挡之势追求她时,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是她不曾体验过的。并不是狩不及防,而是她动心了。她向往被人这样爱着,向往这种明朗而又温暖的两情欢悦。

许沐歌或左修然,看穿了她的本质,她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爱华烨,所以她才有此刻的羞辱。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一只被别人操控的木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

如果华烨知道这一切,他们要抱头痛哭吗?

齿间涌动着陌生的腥甜,她紧紧咬住唇,心底一片苍凉。

“太太?”黑暗里走出一个人影,看见她,一愣,随即呵呵地笑了。

她认出是华烨的邹秘书,手里提着个大挎包,“来找华烨的?”她问道。

“华律师住在季团长那边,我给他拿几件换洗衣服。太太,你是?”

这边有点事。”她随便搪塞道。脑中思绪错综杂乱,无意编出什么借口。

邹秘书很体贴,没有再追问。“那我先走了。喔,太太,我妻子怀孕了,呵呵,再有六个月,我要做爸爸了。”

“恭喜呀”她真诚地说道。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邹秘书挥挥手,消失在路径边。她没有停多久,返身往外走去。没有再打车,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往前走去。

青台今夜的星光非常明亮,风微微的,海浪的声音是那么轻柔,再有一个多月,天气变热,青台将会游人如炽,浴场如浴室,桂林路上,放假的孩子们骑着单车,尖叫着在树荫间驶过。

那时,她会在哪里?

陶涛倏地一缩,发觉自己已站在海岸边,下面就是墨黑的大海。在刚刚过去的那一秒,她居然想到了死。死了,眼睛就能紧紧闭上,不用再看到不想看的人,也不用再去面对发生的事,一切很安宁,很平静。

她浑身发抖,用双手掩住面孔。

她不止是相信婚姻,她也相信世上残存着简单的爱情,那种顺应心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