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腰上小荷包,“这玉佩是殿帅寄放在我这里的,算不得信物吧!”

他哦了声,“那么沈某说过要姑娘日夜随身携带么?”

然后那小小的女孩儿忽然就百口莫辩起来,结结巴巴说:“我……我是怕……怕落进别人手里。”

“怕什么的,下回要是再有人抢,沈某便登门上户讨要,当着你一家老小的面说清了,这玉佩是沈某放在四姑娘身上的,是属于四姑娘一个人的。”他慷慨地发表了一通宣言,说完心平气和向她微笑,“四姑娘何不再仔细看看沈润,沈润虽入了行伍,但这些年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要论相貌,不敢说貌比潘安,却也一表人才,家中产业尚可,呼奴引婢不成问题,要作配四姑娘,无论如何是说得过去的。”

大多数人的自信,自信得毫无道理,以至让人觉得可笑。但这位指挥使并不,他很有骄傲的本钱,宽肩窄腰,容貌绝佳。虽然确实比她大了将近一轮,但这样的年纪正是男人最鼎盛的时期,吃尽了苦,也身居高位,没有什么可挑剔,没有什么可不足了。然而外在的条件再好,于清圆来说还是不相宜,这种走过漫漫长夜的人,人性有多复杂,多深邃,恐怕不是春阳潋滟下成长起来的头脑能够参透的。他们利己,自我,当断则断,今日对你有兴致,便逗弄逗弄你,如同逗弄一只猫狗。明日对你失去了兴致,你想偏安一隅都不成,他早晚把你赶到那一尺来长的牌位上受香火,连一日三餐都可以省了。

清圆这半年着实体会了一番人间疾苦,越是艰难,便越惜命。她不觉得这位指挥使是可托付的人,纵然他位高权重,美色上佳,于她来说还是太远了。她有一颗懂得欣赏的心,譬如花看半开,酒饮微醺,不要过分沉溺,否则有溺毙的危险。她虽年轻,但对将来也不是全无规划,她要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不要虎去狼来,刀光剑影。她生就是平凡的姑娘,这样不平凡的男人,实在不是她能驾驭得了的啊。

她含笑,极慢极慢地摇头,“殿帅才刚还说的,从来不为任何人事白费手脚,千万不要坏了这个好规矩。既然那些黑衣人审不出头绪来,明日就让我回幽州吧。我彻夜不归,想必已经惊动了家里人,殿前司救下我,也足以让扈夫人提防了,明天回去,时候恰好。”

沈润却说不急,“你在殿前司呆得越久,就越说明这个案子受重视,也许扈夫人会自乱了阵脚也未可知啊。”他说罢朝外看了眼,“子时已过了,四姑娘饿不饿?”

清圆才想起来,上顿还是碧痕寺中晌的素餐,那些膳食做得粗鄙,她只略略用过两口就打发了一顿,到现在六个时辰过去了,不提还好,一提就饥肠辘辘起来。

可是作为一个端庄的闺秀,即便再饿,也要守住那份矜持,于是摇头说不饿。

结果事实总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捶打你,她刚应完,肚子就发出哀嚎,并且在这静谧的夜,这森严的大殿上,嚎得格外响亮。

清圆愣住了,顿时觉得丢脸透顶,沈润回过身来,明知故问式的嗯了声,“四姑娘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