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化开,静妃笑得温柔:“瞧瞧仪儿这一手字,多好看。”

侍女跟着笑:“公主的字是娘娘亲自教导的,自然好看。”

静妃手指在灯笼上轻轻拂过,学着那字,一笔一画描过:“这孩子,也不说,叫我看见又怎样,定是夜里起夜偷偷做的,紫苏也真是的,都不劝着点。”

侍女温声细语提醒:“娘娘怕不是忘了,紫苏姑娘最近身子才好些。”

静妃点头:“是了,仪儿宫里那几个还小,做事不见得尽心。”

微顿,她将手中灯笼挂在榻前,“我去仪儿屋里瞧瞧,省得那些奴才做事不尽心,趁着没人管都偷懒去了。”

裴仪不常拘着宫人,她不在,今夜又是上元节,好些宫人都跑着出去顽。

檐下只有婆子打着盹守夜坐更。

寒风凛冽,吹皱一池夜色。

忽闻静妃前来,园中坐更的宫人唬了一跳,忙忙起身请安。

四下无人,只有零星几个宫人颤颤巍巍凑上前。

静妃沉下脸:“怎么,仪儿宫中……就只剩这几个伺候的?”

宫人跪在地,额头贴着地面:“回娘娘的话,今儿是上元节,公主赏了银钱,叫奴婢也跟着去园里热闹热闹。”

她连连磕头,“娘娘放心,热水热茶都叫人备着了,奴婢绝不敢怠慢公主半分。”

静妃甩袖,大步往前,懒得听宫人敷衍的说辞,直往裴仪寝殿而去。

殿中烧着地龙,猩红毡帘挑起,花香迎面扑来。

青纱帐幔晃动,光影摇曳一地。

四下环顾,静悄悄无人耳语,只支摘窗半撑起半角,冷风鱼贯而入。

静妃双眉紧皱:“这窗子怎么回事,若是公主回来,受凉了怎么办?”

宫人连连跪地:“娘娘,这窗子奴婢离开前是关着的。”

静妃脸色一沉:“你是想说本宫冤枉了你?”

宫人跪地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窗子……”

冷风漫入,帐幔挽起一角,宫人无意抬眸,吓得惊呼出声,一张脸惨白:“——人!榻上有人!”

“装神弄鬼做什么!”

静妃不耐烦,正要唤人前来,将人拖下去打板子,她转首,猝不及防被帐后一道人影吓得顿在原地,静妃冷声,忍着心中的惧怕:“……谁在那里!”

层层帐幔晃动,无人回应。

静妃随手指一个人前去:“你,去瞧瞧。”

宫人战战兢兢,心惊胆战伏跪着上前,她手指颤抖,轻掀开帐幔的一角。

猛地看清榻上的人,宫人脸色当即一变,她急急回身,满脸愕然之色:“娘娘,是公主!”

静妃瞳孔皱紧,快步上前,哗啦一声掀开青纱帐幔。

果真是裴仪。

“仪儿!”静妃震惊不已。

裴仪安安静静躺在榻上,钗乱髻松,浑身的珠宝玉石丁点未见,只剩一件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