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双琥珀眼睛先染上三分笑：“绿萼姐姐。”
绿萼摇头轻笑：“殿下别折煞奴婢了， 若是让陛下听见，又挨一顿打。”
裴昭撇撇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俨然不将裴晏放在心上：“我怕他做什么，上回他和母后吵架，若不是我，他如今连鸣鸾殿都进不得……”
一语未了，尚在午歇的沈鸾忽然睁开眼，她眉眼温和，瞧见出现在殿中的裴昭，沈鸾也不意外。
只招招手，吩咐厨房做了一小碗青玉团子来。
她记得裴昭爱吃甜。
沈鸾弯唇笑，手指戳戳裴昭的额头：“昭儿，又在背后编排你父皇做什么？”
“我才没有。”
裴昭挨着沈鸾坐下，小小的手挽着母亲的臂弯。
他如今不过四岁多，一双小脚轻垂在榻边，连地都碰不到。
裴昭不耐烦“啧”了一声，好看的桃花眼漫起不悦。
茯苓屈膝跪在榻沿上，为裴昭脱去鞋袜，她抿唇一笑：“虽说如今天热了些，然乍暖还寒，殿下还是该留心些，省得吹着风，又该嚷嚷不肯吃药了。”
裴昭不以为意，只扬唇笑笑：“茯苓姐姐，上回我给你带的杏花酥好吃吗？”
茯苓无奈：“殿下赏的，自然是好的。”
裴昭笑笑，掰着小指头数数：“母后喜欢吃滴酥鲍罗，绿萼姐姐喜欢吃柿子饼，茯苓姐姐喜欢吃杏花酥，还有……”
话犹未了，脑门忽然被沈鸾弹了一下：“做甚么呢，今日太傅布置的功课可做了？”
裴昭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一张小脸皱巴巴：“母后如今怎的也和他一样了？”
“……他是谁？”沈鸾剜裴昭一眼，温柔将孩子搂在怀里，“那是你父皇，谁让你这般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裴昭气鼓鼓，小手攥成团：“他若不是我父皇，我早就……”
“你早就如何？”
倏地，殿门口晃过一道颀长影子。
裴晏一身金黄色龙袍，只身站在光中，眉眼疏朗如画，抬眸轻飘飘往榻上的裴昭瞥去一眼。
裴昭立刻偃旗息鼓，垂着脑袋，灰溜溜自榻上而下，屈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裴晏目不斜视，直直从裴昭眼前越过。
裴昭心惊胆战，一双桃花眼立马通红，泫然欲泣，期期艾艾朝沈鸾投去求助的目光：“母后……”
裴晏冷眼旁观，声音冷冽如冰窟：“你还有脸哭？”
亦步亦趋跟在裴晏身后的郑平伏跪在地，他双手捧着漆木托盘，盘中的经书……
裴昭瞳孔紧缩，小脸紧绷。
那是裴晏先前罚他抄的经书，总共一十遍。
裴昭嫌烦，自己只抄了几遍，余下的都找外头的人帮忙。那是位高人，仿人字迹一绝，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
怎的到了裴晏眼中……
裴昭暗道不好，赶忙跪在地：“母后。”
裴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