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层的高楼，玻璃隔音又好，这地方安静的，就跟陆遇安小时候的家属院似的。
可以说是溃不成军，顶多不过五分钟吧，就好像在沼泽里陷了一回，扑腾着爬出来了，也好像想洗个热水澡，还没淋湿身子，就完了。
她说：“好了，你起来洗个澡，先走吧。”
陆遇安觉得自己可以解释：“我跟前任分手有一年多了，这头一回，发挥不好，你得相信，我平常不是这样儿的。”
女人索性把脸都挡上了，侧对着他，是个极其防备的姿势：“难道不是因为生意太好，客户太多的缘故？”
顿了顿，她又说：“女人总归不如男人，男人要真接得下脸来，挣钱可真方便。”
就这么五分钟，一万块到手了，这钱比他妈躺着挣还容易，微信转账，数钱的事儿都省了。
“要不再来一次，我向你保证，这回不是刚才那样儿的。”
女主持人一把就把他的手打掉了，而且一直存在于她脸上的，她自己所说的那种，讨好型人格的温和也不见了。
“我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时间到了，赶紧走。”
陆遇安咬了咬牙，提起自己扔在地上的牛仔裤，踢着脚穿上了，偶然一回头，就发现床上的女人一幅死样盯着自己。
她一双眼睛特别漂亮，陆遇安刚进来的时候，笑浮浮的，确实让他有一种，她一直在讨好他的错觉，但现在那双眼睛变凶了，而且，眼里更多的是不屑。
再或者说，就是有孩子看大人吃辣椒，看着那么想，尝了一口，然后给辣坏了，还不能用辣椒来形容，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坨屎，好像自己是有意踩了一坨屎，现在发现了屎的恶臭，继而对那坨屎，产生了一种带着怜悯的厌恶一般。
“我觉得我还可以……”
女人扬起一只手：“你要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刚提起裤子，陆遇玫的电话来了：“小安，你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你到滨江饭店了吗，到房间了吗，碰到你姐夫人了吗？”
“没有，姐，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我的怀疑。”陆遇安说的很含糊，刚一说完，挂了电话再回头，就见女主持人已经穿好衣服了。
她那盘着的头发给揉乱了，松松扎了个马尾，卷起刚才的睡衣和内裤，一并揉在手里，揉的紧紧的，估计是出门就要扔掉的意思。
陆遇安再次感叹，这女的是真壕气，手感那么舒服的丝绸睡衣，她居然穿过一回就要扔。
“我先出吧，你等会儿再出来。”女主持人见陆遇安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房卡往他那儿一拍：“这房，你退吧。”
顿了顿，她又解释：“我刷卡订的房，押金会返我卡上的。”
陆遇安刚准备问一句，你认识罗技吗，就听外面走廊里有人在说话：“4018的客人，4018的客人，有人上楼找您，是个警察，如果不方便，请您从VIP3号电梯离开，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