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叶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已过晌午。她伸伸懒腰起来,没有发现珊儿的身影,便问黄莺,珊儿是还没有回来吗?

黄莺瞧着林绯叶,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告诉林绯叶关于珊儿的事。林绯叶瞧出黄莺有话不敢言,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犹豫什么?”

“珊儿已经回来了,在跟着侍琴练武。但是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对娘娘说......”

“说。”林绯叶有些不耐烦,对着镜子拢自己睡散的发鬓,扫了黄莺一眼。

“是关于掳走珊儿的那个人贩子的事,那个人贩子已经死了,是被、是被、”黄莺心一横,“这些话我说来可能多嘴,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娘娘您,娘娘您去看看那个人贩子吧,他的死相奴婢真的说不出口。”

林绯叶扫了黄莺一眼,纳闷不过是一个囚犯死了而已,纵使是他是被珊儿用拳法活活打死,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呢?但是林绯叶还是令人备轿,御膳房一直热着的午膳也没碰星点,便又去了大牢。

对于林绯叶的去而复返狱卒十分惶恐,赶紧远迎,听林绯叶问起刀疤男,狱卒面露难色道:“皇后娘娘先前离去时,将那人贩子交给了小主子,小主子便把他带走了。”

“带走了?”林绯叶沉着嗓子,面色一凛,问:“带去哪了?”

吓得狱卒赶紧跪倒在地,磕响头慌忙答道:“皇后娘娘恕罪,小主子将他带去了刑场,是小的亲自押送过去的,皇后娘娘您、您、您......”

“行了,本宫不是来怪罪你的,我只是来问问那人贩子的情况。”林绯叶示意他起来,不满地瞥了黄莺一眼,不过是将一个死犯带到刑场受刑而已,也值得这般小事大做吗?

黄莺感受到林绯叶的不满,连忙站出来,恳求道:“娘娘您不妨去刑场看一眼,看一眼您便明白了。”

刚刚松了口气的狱卒听到黄莺这话,心又被提到嗓子眼上,赶紧站出来,说:“娘娘您如果要去看,小的这就带您去!只是刑场戾气重,娘娘您怀有身孕,怕有不妥。”

林绯叶再度扫了黄莺一眼,又看向哆哆嗦嗦站在一边的狱卒,心知此事大概另有蹊跷,自个是当朝之母凤仪天下,又有陛下庇佑,刑场的戾气必定近不了身。想着林绯叶便示意狱卒头前带路。

狱卒唯唯诺诺道声“是”,摇摇晃晃地带着林绯叶朝刑场走去。

行刑是在午时,此刻时候刚过,按照以往,围观群众早已散去,只剩那些凡人家属前来收尸。可林绯叶走到刑场时,百姓们非但未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林绯叶顺着身边嘈杂的议论声往上看,只见刑场一旁的杨树上高高挂着一具被剥得精光的男人尸体,尸体上布满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而在那些伤口上,一条条黑线不停涌动,赫然是一群蚂蚁在啃食男人的血肉。

这场面看得林绯叶直作呕,黄莺赶紧放下轿帘挡住林绯叶的视线,但这场面已经深深刻在林绯叶脑子里。黄莺不想在此久留,连忙命令太监们赶紧抬着软轿回宫